而若是想要擢升回京,缺的正是呈在上面签的这本奏疏,既然他不写,那她代他来写。
而眼下,最能够让圣上快速或者说更加适合看到这封奏疏的人,就是陆韫,陆韫受皇命而来,
处理彩蝶镇瘟疫一事,将自己的见闻,写进奏疏是水到渠成之事。
那样,江遇就有机会了。
陆韫很无奈,“绾绾,他如何值得你为他做到如此?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萧映绾眼底闪过一丝暗淡,随即看着陆韫,“哥哥...我...对不起,你若是不愿意我自己想办法。”
她确实不应该让陆韫为她做这件事,他已经帮助她许多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麻烦他,更何况是为了江遇。
而这一声哥哥,让陆韫彻底失守,她怕是让他去死,他也甘愿。
陆韫收下奏疏,温和地轻抚了一下萧映绾的发顶。
“好,我帮你。”
......
景泰二十三年,十月,江遇的擢升刑部尚书,调令下来,十一月江遇回京。
回京的那日正是京城入冬下第一场雪的日子,萧映绾随着众人一同在江府等候。
直至傍晚,江遇才迟迟而归。家宴之上,柳氏难得的开心,让众人饮酒听戏。
时隔五个月,萧映绾终于再见江遇,心里竟有一丝陌生。萧映绾从江南归来后,并不愿说江南所发生之事,只对柳氏说自己到时,江遇已经痊愈,她没有惊动江遇,原路返回。
江南那一段时光,依然是她最美的回忆,她不想破坏他,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
江遇带着沈白月归来,宴中都众人听见是沈白月为江遇求医问药,悉心照顾纷纷为沈白月所感动。
萧映绾看着人群之中的明亮耀眼的一对璧人,默默离开宴席,江遇不久就应该快要纳妾了吧。
江遇任命刑部尚书,刚刚上台,便杀伐果断,审理了朝中许多贪墨官员,一时间朝野震动。
江遇不在的日子,柳氏见萧映绾侍奉她勤谨,对她宽泛了许多,允她出府。
萧映绾终于能够经常探望赵昭,又能与燕锦书姜欲晚常聚,很是高兴。
这日是萧映绾叔父生辰,萧映绾来到萧府。
萧慎有一个庶弟,名叫萧纲,萧纲虽然是庶出但两人从小关系要好。萧慎去世后,萧纲在朝中势力渐大,如今又荣升首辅,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萧纲从小对萧映绾极好,萧映绾小时也经常来萧府小住,只是后来嫁至江府,府规森严,她便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
今日萧纲生辰,萧映绾自然要到场庆贺。她自小与叔父亲厚,与堂哥堂姐更是亲如自家兄弟姐妹。
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孤独着长大,萧映绾就只好往萧府跑,找哥哥姐姐玩。
萧府主堂内萧纲坐在主位,正妻李氏坐在一旁,长子萧辰上前拜寿,送了一幅亲手绘制的松鹤延年图,萧纲看后很是满意。
知道萧纲平日喜欢盘手串,长女萧婉送了一条开过光的手串,而萧婉送的这条成色极佳,同样令萧纲爱不释手。
次子萧瑜则是送了一条罕见的通体绛红的红色龙鱼,说是和萧映绾一同所赠。
众人惊奇,这般红色的龙鱼能够到何处去寻,萧瑜则是看着萧映绾笑着回,“是绾绾,我们在碧水山庄的湖里钓上来的。”
众人连连称赞两人竟然有这等好运气,能钓得红色龙鱼出来。
萧映绾道:“我只是从古书上看见过,这龙鱼喜欢吃籽虾,于是我便让二哥用籽虾试试,没想到真的钓上来,至于说什么颜色,那就要靠运气了。
想来是老天为二哥的孝心所感动,特意赐了一条红色龙鱼送给他呢。”
众人听闻萧映绾的解释纷纷笑起来。
萧纲感念道:“绾绾,你可真个细心周到孩子,只可惜你父亲...”
感伤过后,他话锋一转,“你母亲可好。”
萧映绾看着叔父还惦记着父亲母亲,很是欣慰。
自从她能出府,便时常去探望赵昭,“母亲一切都好,叔父放心。”
萧纲见萧映绾的神色,也宽慰许多,“替我问候你母亲。”
萧映绾看着萧纲,点头道:“好。”
众人入席,准备开宴,今日是家宴,明日才会在府中大肆宴饮,届时萧映绾还会再来,只不过那时是以江家少夫人的身份来贺寿。
翌日清晨。
萧映绾早早地起身梳妆打扮,昨日江遇便派人传口信给她,让她准备寿礼。刑部尚书江家送礼,萧映绾知晓,这份礼既不能过于显眼,又不能太过简陋,斟酌思量再三,萧映绾在库房里挑了一对天青冰裂斗笠碗盏。
她知晓平日叔父喜欢喝茶,所以暗里按着他的喜好来,这份礼自然能够到叔父的心坎里。
萧映绾命幼雪带着这份礼,来到仰止斋,见重云在门口,“大人可在?”
重云道:“少夫人,请进。”
萧映绾带着幼雪,走进仰止斋,看见江遇正在案上批阅公文,沈白月坐在一边,手里正看着一本书。
萧映绾道:“给阁老的寿礼挑好了,请家主过目。”
江遇闻言,抬起头来,看见幼雪手里捧着的瓷器,表示默许。
他冷声道,“动身。”
四人上了马车,江遇与沈白月一辆,而萧映绾与幼雪上了另外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