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萧映绾对萧慎说现下是春季,应在雨季来临之前,提前加固好堤坝,谨防洪水。
萧慎知道萧映绾考虑得很对,带着萧映绾到各处考察一番后,两人开始与怡江府布政使一同商议如何加固水利堤坝一事。
可不料,那布政使却对萧慎说明,说自己很快离任,新的布政使择日便会到来,届时再行商议便可。
萧慎听闻只能作罢,父女二人留在怡江府等新的布政使到来。因萧慎与萧映绾的身份贵重,布政使直接将父女二人留在府衙内,怡江府上下官员自然不该怠慢国公爷与郡主,所以萧映绾这几日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没过几日,萧映绾接到消息,新的布政使隔日便到,萧映绾只是想上一世江遇因为朝堂争斗,被贬来此地,而这一世,他与北境一战有功,并且升任刑部侍郎,况且又在昏迷中,这一世的布政使,说什么都不会是江遇。
所以萧映绾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加固水利堤坝一事,都由萧慎来做,药材囤积,萧映绾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而上一世她来到怡江府,也并未好好游玩过,所以萧映绾居住在府衙的这些时日,不过就是吃吃喝喝。
这日天光尚好,萧映绾一个人去往青龙寺,出门前与萧慎打了一声招呼,便一个人去了。
青龙寺在整个大宣十分有名,是历朝历代留下来的古寺,因为保存完好,几经扩建,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萧映绾想着给赵昭求一串念珠,她应该会很喜欢。来到正殿后,萧映绾虔诚地进了香,她所求的不过是自己这一世能平安顺遂,至于其他她也不会再妄求。
走出殿门的时候,萧映绾看着满树的许愿牌,她站在树下望着那许愿牌怔怔地发愣,一旁扫地的小僧看着萧映绾的模样,上前解释,“施主可是要挂许愿牌,往这棵树上挂的许愿牌可是很灵的,只要在店里花上十文钱就能买。”那小僧又指了指殿内的西南角,旁边有功德箱,桌上摆放着空的许愿牌和笔墨。
萧映绾点头道,“谢谢,我现在还不需要。”
听到萧映绾说不需要那小僧也不恼,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走开了。
天色慢慢积了云,不消片刻就下起细雨来。只是那雨下得很小很小,细如牛毛,萧映绾也不在意,只慢行出了青龙寺。
从青龙寺回来的路上雨下得渐急,萧映绾脚步也急了起来,脚下的青石板路遇水渐滑,萧映绾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脚腕,并不放在心上,索性淋着雨慢慢地走。
可没走两步,竟觉头上传来沙沙声,萧映绾抬头一看,是有人用伞遮住了她,那人站在她身后。
萧映绾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淡淡的雪松香味道传来,清冽而冷淡,萧映绾的心悸动了起来。
见她不动,后面的人同样未动。萧映绾心里似乎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心里僵着不上不下,直到冷风忽过,“阿嚏!”萧映绾每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那道月白的身影移到她的身前来,他将大部分油纸伞偏向她,不想叫她受一点风雨。
看到那张清润如玉的脸,萧映绾终于放心了,她仍未说话,站在原地,隔着雨气静静看他。
“阿嚏!”萧映绾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自己暗咒,在人面前如此失礼。
一方锦帕递到萧映绾面前,“下雨天,一个人乱走什么?当心着了风寒。”
萧映绾接过那锦帕擦脸,“你何时醒的?”
江遇回答:“春节前一日。”
萧映绾听见这句话震惊了,“春节前一日?我当时去看过你...”
江遇道:“你与我说话之时,我已经有了知觉,只是醒不过来,或许是听见你走,心里难过,在你走之时我才醒过来,只是当时你已经走了,圣上命我好好养伤,三月一到我上书自请来江南。”
萧映绾听见江遇温和的声音,看着他的伞下蒙蒙雨雾,垂下眼眸轻声道。
“圣上已经升了你的职分,你又何必自请来这...”
江遇看向伞下的她,或许是这段时间待在江南,小姑娘的身上已经养出了几分江南的婉约气质,恍若矫若游龙、轻云蔽月,让他的心难掩悸动。
江遇未再说话,两人亦步亦趋地朝府衙走去。在这烟雨蒙蒙的江南之中,多了几分惬意。
到了府衙,江遇与萧慎与布政使,交接公务并商议加固水利堤坝一事。
江遇与萧映绾心里都了然,前世的水灾与瘟疫绝非儿戏,需要早做预防。
夜间,萧映绾正在通发,有人叩响了房门,萧映绾见那门后的身影,便知是江遇。
“绾绾?”江遇轻声唤她。
她走到门口,“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江遇道:“听国公说到,你囤了药材,我需要你与我说说具体情况。”
萧映绾整理了衣裙,随即推开门,“进来吧。”
萧映绾来到桌前给江遇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身前,两人坐下开始细细说明,囤积药材一事。
萧映绾将她来到临津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地禀报给江遇。
她知晓,即便江遇为了她而来,他也绝不会随意拿黎民百姓开玩笑。
江遇将萧映绾所述之事一一记下,萧映绾已将所有事情交给江遇,再无他话可说,两人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