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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安王既是能在青州立足,便有着自己的势力,而传闻中不见踪影的兵团便是以萧声为暗号,萧声起,箭当发。
  只是她是通过书中剧情知晓,却不知女皇是否对此知晓,如若贸然提出此事,她又拿不出相应的证据,只怕会引人生疑。
  睡意早已散尽,她望着茶盏中清凉的茶汤,一时间缄默无言。
  “王女如何了?”殿外有一道身影姗姗来迟。
  郁云霁抬眸看向来人。
  郁枝鸢发丝上还带着潮意,衣衫却仍同以往一般一丝不苟,她看向一旁的尉迟莲霜。
  “劳两位殿下记挂,莲霜无事。”尉迟莲霜深深望了郁云霁一眼,随后如此道。
  郁云霁笑道:“皇姐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朝堂政事繁多,我夜不能寐,故而去沐浴,谁曾想听闻这样的事,便匆匆来此。”郁枝鸢面上叫人瞧不出端倪。
  郁云霁收回了眸光。
  原主先前在众人眼中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论如何,这场夺嫡当中,即便女皇站在她这边,原主也是不占任何优势的。
  依着川安王的心思,郁云霁虽然是个好掌控的,但她无心皇位,川安王不会冒着那般风险去扶持一个傀儡,相反,郁枝鸢虽是有野心,却并非那般不好拿捏,故而原书中的川安王同女主站在了一处。
  如今她初露头角,郁枝鸢便如此迫不及待的打杀,甚至不惜其中的风险。
  如此有勇有谋,也不失为一个好帝王,但如今她郁云霁换了芯子。
  尉迟莲霜不欲再同两人多做纠缠,起身朝着两人抱拳:“莲霜余毒未清,便先回驿站,多谢二位殿下关切。”
  殿内唯留姐妹二人,郁云霁看着书中风光霁月的皇姐,一时间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宓儿这些时日忙于政事,将王夫一人留在府上吗?”郁枝鸢笑问道。
  郁云霁起身道:“皇姐不亦是如此吗,国事当在家事之前。”
  郁枝鸢叹息道:“妹夫幼时受了太多的苦楚,倘若皇妹将儿郎冷落,不知他会如何伤心,闲暇之余,宓儿也当陪伴在妹夫左右,妹夫满心都是皇妹,儿郎当哄着,何况妹夫他……”
  郁枝鸢欲言又止,她有意断在此处。
  郁云霁望向忽明忽暗的烛光。
  孤启对郁枝鸢惦念多年,昨夜她回府之时便从侍人口中得知,孤启入了恭王府,那一瞬她其实是介意的,但如今想来,孤启当真满心都是她吗。
  儿郎的心思难猜,她也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孤启。
  夜风吹拂,将烛影吹得晃动不止。
  ——
  月溪阁。
  芜之被溪洄从梦中拉起来,迷迷糊糊的倒在溪洄的肩侧:“太师再让我多睡一会吧……”
  “王女的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溪洄问道。
  他前半夜在内室炼药,不曾休息半刻,如今方从内室出来,便闻到了芜之身上的血腥气,不待他细问,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便紧接着传了来。
  尉迟莲霜遇刺。
  北元的王女若是丧身幽朝,则代表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他怀疑是郁枝鸢的手笔。
  她是个狠辣的女娘,所想的法子毒辣又致命,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但她终究还是站在北元的立场上,尉迟莲霜中箭,最得利的不会是她。
  那又会是谁?
  芜之抱紧他的手臂,试图蒙混过关:“什么伤……”
  溪洄冷声道:“那我让你去取的药材呢,你又为何不曾取回。”
  溪洄认命的睁开了眼睛,旁人不知晓,他可最明白了,他们太师寻常虽冷淡疏离平和如水,若是发起怒来,是极为恐怖的。
  他在月溪阁长大,最是清楚溪洄发怒的后果是什么。
  芜之委屈道:“我今日去小巷,结果突生意外,并不曾见到寻常交易的人,只见到了中箭的尉迟莲霜,幸而芜之身上还有太师给的清毒丹,便为她清理了伤口,将丹药留给了王女。”
  “是你救了尉迟莲霜。”溪洄收敛了冷意,“做得很好。”
  若是尉迟莲霜身死,北元与幽朝便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此事兴许对殿下不利,我当去提醒她的。”溪洄摸上了桌案上粗糙纹路的龟甲。
  天光大亮。
  郁云霁困倦的掩唇,打了个哈欠:“弱水,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如今已是卯时了。”弱水回道。
  她竟是同母皇与郁枝鸢在此商谈了一整夜。
  “王夫可传来消息?”郁云霁将肩头的褶皱掸了掸。
  孤启寻常觉轻,听含玉说,她不在半月堂的时间,孤启大都少眠,要靠安神香助眠的,如今她搬离了书房,孤启倒也不再点过什么安神香。
  这种种迹象愈发的同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分离焦虑症,且孤启偶尔暴躁,总喜欢抱着东西睡,夜间他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今夜她不在府上,也不知他是否安眠。
  弱水摇头:“不曾听闻。”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兴许是她多虑了,如今孤启正在酣睡,后半夜人容易困倦,他哪里有精力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