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这么想时,慕梵就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艹!有奕巳气得想骂人,却只能徒劳无力地任由对方吸食自己的血液。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这只蠢鲸鲨!
大量的失血,很快让有奕巳昏迷过去。然而之后的事情,却没有因为他的昏迷而停止。
——最先向慕梵发起攻击的,是中央军校的星舰。
在鲸鲨变成人形之后,他们是第一个抓住机会下手的。
“他们疯了吗?!”从指挥室退了出来,韩涟道:“北辰的首席,萧——”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有奕巳了,“那个家伙还在鲸鲨手里,他们竟然用能量炮直接攻击?”
“他们没疯,鲸鲨变成人形时是最脆弱的。”沃伦说:“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有机会解决它,顺便连我们的首席一起解决了。”
对于这种状况,北辰几乎是无力指摘的。他们目前的情况很糟糕,指挥室的外墙被慕梵打破,气压环境失控,所有人都撤离了出来。此时,去陨石带救人的卫瑛和容泫等人还没回来,武装力量正处于最弱。
克里斯蒂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地下命令:“通知容泫和卫瑛放弃营救计划,改变目标,带领机甲小队攻击中央军校的星舰。如果不能阻止他们攻击小奕和慕梵,至少要骚扰他们无暇全力攻击。”
文森特道:“我也去帮忙。”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不如预计一般顺利。中央军校之前保留了实力,他们的舰载攻击武器和机甲小队,完全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北辰军校的骚扰,还能分出闲暇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攻击慕梵和有奕巳!
局面危急,在北辰星舰上的几个人,提心吊胆地看着慕梵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此时,他们反而比任何人都还要担心这只鲸鲨的安危,因为有奕巳可还在他手上!
情况正在变得更加糟糕,文森特皱起眉,思考是不是该冒着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危险,让诺兰军校的人直接用重炮击毁中央军校的星舰。就在此时——
“克里斯蒂师兄!”
一直在保健室照顾有琰炙的伊索尔德跑步过来。
“有琰炙师兄他,他……”
“他怎么了?”克里斯蒂皱眉,就看见在伊索尔德身后,齐修正扶着有琰炙一步一步走进来。这位天之骄子,现在的情况简直比慕梵那边还糟糕。他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汗水如豆般滴落,额角青筋暴起,可见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天才,露出过这般狼狈模样。
然而,有琰炙却无暇顾及自己。
“离开这——”
他沙哑着出声,“命令机动部门,调动全部能量,向反方向全速前进,离开这里!立刻准备空间跳跃!”
“你说什么!”克里斯蒂错愕地看向他,“小奕还在那啊,你让我们抛下他?”
“再不离开,就没有时间了。”有琰炙喘息几声,“这里会变得很危险……小奕他,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你拿什么来证明!”克里斯蒂狐疑地看着他,“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让我丢下自己的契约者,我做不到。有琰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奕的身份,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有琰炙厉声打断了他,“克里斯蒂·阿克兰!”
“现在不是与你解释的时候!”他浅色的眸子充满着血丝,“首席不在,作为骑士长,我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服从我的命令!副骑士长!”他突然拽起克里斯蒂的通讯器,将命令下给机动组的负责人。
“照我说的做!最高航速离开!立刻!”
就在机动组战战兢兢按照有琰炙的命令行动时,人们仓惶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那些刺目的炮火光芒不见了。
不仅如此,声音,光线,甚至是周围的一切能量,都仿佛在渐渐消失。
有人惊慌地回头,却看到原本慕梵伫立的宇宙空间,撕裂开一个恐怖的裂口——一个不祥黑色的漩涡正在形成,一点一点吞噬着它周围的一切。而在漩涡的最中央,慕梵与有奕巳两人,也正被慢慢吞噬进去。
“黑洞……”克里斯蒂喃喃道。
有琰炙声音,已经传不进他耳中。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梵携着有奕巳,一起消失在那巨大的漩涡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那一刻,他突然又想起不久之前,有奕巳对他说过的话。
“师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着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会生气吗?”
你瞒着我什么,你的身份吗,还是你背负的责任和压力?
我生气什么,怪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相?还是气你,付出一切,为我们换得逃生的机会?
当日对他忐忑说出这句话的人,如今已经不见了!
克里斯蒂怒目圆瞪,眼睛几乎瞪出血来,他无法出声,却在心里嘶吼。
——慕梵!
他将这个名字恨到了极点。
那一刻,不仅是他。亲眼目睹有奕巳消失在黑洞中的每一名守护骑士,心里都是同样的愤怒绝望的感情。
有琰炙低下头,困惑地将手放在心口。
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
事后有奕巳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昏迷过去,真是一件幸事。至少他不用去亲眼目睹,那个恐怖的黑洞里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脸上被人用湿润的毛巾擦拭着,有人托起他的头,试图给他喂些水。有奕巳饥渴地吞咽着,感到近乎干枯的生命再一次得到了滋润。
“啊,你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小跑步声。
“妈妈,妈妈,那个昏迷的哥哥醒了!!”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有奕巳想,自己是被人救了吗?其他人怎么样了,师兄他们呢,舰队上的士兵呢?得救了吗,还是……
还有,慕梵呢?
他突然感觉到脖子边一阵痒痒,随即便是一阵熟悉的刺痛感。那牙齿咬在他皮肤上的触感,他已经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