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没打算多呆,毕竟人家也不欢迎,所以借口还要去族长家,放下年礼,说了几句就走了。倒也没人说什么,毕竟都知道他们新婚,拜见族里人才是正事。
不过林正一走,就有人对他送的礼好奇,又有怀着小心思的,就撺掇着要看看。林老嬷可没有给林正留面子的想法,反而想着,就让大家伙儿看看,若送的东西不好,就该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就是不孝!
众人早看见年礼里有半匹酱色的布,半匹青色的布,质地厚实,不算差。有一小坛子酒,一包红糖,油纸包着的一条约莫两斤的腊肉,另外还有两个纸包,分别装着花生糖和蘸糖。
“哎哟,这礼可不轻。这花生糖看着比咱们买的要精细,只怕贵上不少,还有这个……倒没见过,也不知是什么稀罕东西。”
几个人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算了算,这些个年礼,只怕没一两银子办不来吧。没想到林正竟这么大方,看来确实是有钱。
林老嬷也没料到林正送的这般丰厚,一下子又是高兴又是憋气,既高兴白得了这么多东西,又憋气没能算计到人。
按风俗来讲,过年都是去岳家,丰厚的年礼自然也送给岳家。可乔墨没娘家,林正又是分了家的,过年总要给阿爹阿么拿份礼,又因着新婚头一年,若礼轻了怕人看轻乔墨,所以几经权衡才送了这些。
林贵却是盯着不知名的点心,若有所思。
林正和乔墨并不知这些,正忙着在族里各家走动,因着关系亲疏远近,乔墨收到了数目不等的红包。钱肯定没多少,不过是种彩头,是族中人对新人的认可和祝福。
转了一圈儿下来乔墨头都有点晕,村子里一半是姓林,差不多都转了,光认人都让他发晕。幸而他记忆力不错,否则以后在路上遇见了,肯定得闹笑话。
随后又走动了几家交往不错的,最后来到李阿嬷家。
李阿嬷也是长辈,看着林正长大,又为他们操持婚礼,所以也给了份红包。两人没多留,毕竟他们也成家了,还有人会去他们家拜年呢,也得有人招待。
回到家乔墨就取出几个盘子,将早留好的花生糖和蘸糖各摆了一盘,又装了盘南瓜子儿,一盘红薯干,另一个盘子里装着炒熟的带壳儿花生。五个盘子满满摆了一桌。
林正则在灶下又添把火,小锅里有烧开的热水,等会儿来了人好倒水喝。
一般各家户出去拜年的都是年轻人,挨着近的老嬷老汉们会站在自家门口与人说话谈笑,所以来林正家的都是平日里走动近的年轻人。这些人大多都成了家,有些已有了儿子,坐满一屋也是够热闹的。
到了后半晌,李阿嬷、孙阿嬷以及胖婶这些人也过来坐了坐,白哥儿早上忙着顾不得,也是这会儿才来。还有村里一些面熟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又走,桌上的花生都装了第六盘了,花生糖和蘸糖早就没了。
一天忙完,晚饭吃的是刀削面。
乔墨没削面的本事,只是把方法说了,由林正实际操作。林正刀工不错,才开始不得其领,削的过厚,后来渐入佳境,颇为有模有样。乔墨又将炒的辣白菜倒进去一起煮,冬天吃这个又开胃又暖和又管饱,关键还很简单。
林正特别喜欢吃,用家里的大海碗,足足吃了三碗。
收拾了碗筷,还不能休息,早先泡的麦子芽已经出好了。取出来切成碎段,将早先蒸好晾着的玉米碎拌入切碎的小麦里,然后就让它发酵。李阿嬷说这个过程得两三个时辰,乔墨想着,反正初二他又不用回娘家,半夜起来忙了,白天补觉就行。
结果夜里他睡的根本忘了醒,等天亮起来一看,麦芽糖做好了。
“阿正不怎么叫我。”乔墨暗恼自己睡的太死。
“你累了一天,多睡会儿,我精神好,少睡会儿没事儿。”林正不以为意,将熬好还带着热乎气的麦芽糖拿给他尝:“味道可以吗?”
“……嗯,嗯,好吃!”乔墨吃的连连点头。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就忙乎开了,花生糖和蘸糖都是两百斤的量,现在天冷耐放,干脆就一次送去。因为不停的熬糖,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糖的香甜味儿,幸好他们家住的偏,与其他人家都有距离,不然这会儿早来不少人打探了。
等到全部忙完,乔墨两条胳膊都酸了,觉得这钱真是赚的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