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买不买,今天是你的喜事,只管抓只去吃。”李阿嬷也为他高兴,毕竟孤单单的一个人与有家有亲的哥儿差别很大,起码别人不敢随意欺负。
接着又取了个篮子,装上一块嫩豆腐,一把小葱,几个土豆,一把新鲜的韭菜,还给了一大把香椿芽。末了就问家里还有没有鸡蛋,硬要塞上十个。
乔墨要给钱,李阿嬷不肯要,便没多说,想着还篮子时顺便把钱放在篮子里。
回到家,林正也从堂屋出来,给他打下手,烧火。
乔墨忙着手里的活儿,顺嘴问道:“他们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儿?”
他早猜着林正旧主可能与官家有关系,若是,那么这几人过来,怕是牵扯到官场朝政。平日里他并没留心这些,连当地县令如何,也还是听着旁人说话听过一两耳朵。
林正也没瞒着:“听说去年有地方遭了灾,干旱,使得土地颗粒无收。朝廷拨了赈灾款,似乎没发放到了百姓手里。他们过来是想想这边是不是有逃难的难民,似乎想在难民里找个人。”
牵涉到官场事情就会很麻烦,乔墨没多打听,只是感慨着这里虽不是富裕之乡,好歹一般情况下旱不着涝不着。
一番忙碌,最终总算弄出了一桌菜:辣子兔丁、干煸鸡、酸辣土豆丝、凉拌香椿豆腐、鸡蛋炒韭菜、蒸腊肉。一共有六个人,哪怕除了乔墨个个饭量大,也算是够吃了。
吃完饭,周叔带着三个人去镇上,说要买点东西。
林正去厨房洗锅刷碗,乔墨则将周叔带来的东西规整放好。有四匹细软的棉布,两匹素雅的绸缎,两坛子好酒,四样精致点心,另外在一只木匣子里装着一对玉簪子。
刚从房里出来,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话。因为声音很大,哪怕离得远,加之耳力过人,乔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是春阿嬷!
“……贵客,谁能想到你们家阿正是个有福气的,娶个买来的哥儿还有亲戚找来,还是个富贵亲戚。瞧瞧那送来的东西,啧啧,真让人羡慕,你这三个儿子里头,就数老大有本事。”
这话谁都能听出来带着刺儿,何况刺的又是林老嬷。
因早上人们都在地里忙乎,李雪是因为快要出嫁了,家里人手也足,就让他在家看家做饭。这会儿到了午饭时,自然都见到了周叔等人的马车,一来二去就知道事来找乔墨的。
林老嬷听了消息,别的倒罢了,却是惦记起那些送来的东西,又想着人家富贵,若能给小儿子说个好亲事就再好不过了。当下也顾不得上回才闹了个没脸,快步就来了。
乔墨一见着林老嬷就烦,就像恼人的苍蝇,拍都拍不开。
趁着人还没进院子,乔墨对着站在厨房门口的林正使了个眼色,然后回身将房门一关。林正先是疑惑,等见到进院子的人方才明白。
林老嬷来了先四下扫了一圈儿,没见着乔墨,心下暗喜。毕竟乔墨嘴会说,总占不了便宜,反不如林正嘴笨,又是继子,有些话不好反驳。
“我听说今天有客来?是你媳妇亲戚?人家是有体面的有钱人家,你们可得好好儿招待,指不定有多少好处呢。你们得了益,也不能忘了别人,阿福如今大了,你做哥哥的总得拉扯一把……”
“那是阿墨的亲戚。”林正截断李老嬷的话,硬绷绷的甩了一句,带上厨房的门。
“他是你媳妇,不都一样。”林老嬷不高兴的撇嘴,又说:“听说人家送来的东西里有好几匹颜色好的细布,正好阿福在说亲,不如拿出两匹送去,也让做哥嫂的照顾了弟弟。”
林正提到林福就恼火,冷声道:“继阿么在说笑吧,有媒人登门我知道,可还没听说阿福定下了哪个哥儿。毕竟就阿福那个样子,十里八乡都有名儿,谁肯将好好的哥儿送来给他糟蹋?我劝继阿么也积点德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林老嬷没料到林正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惊又怒。
“大实话!”林正也不管林老嬷如何,径直回房,当着面将房门猛地关上。
“你、你……”林老嬷气的脸都红了,咬着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恨恨的转身离去。想也知道会在村里编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