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下意识摇摇头:“我只想活着,拯救不了全人类。”他没有左宁那么伟大,从一开始,所有的愿望便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可末世艰难,哪能独善其身?
那声音发出频率一致的笑声,听起来十分诡异,“拯救?人类才是最大的恶疮。”
楚惜还要再问,梦境却戛然而止,他满头大汗地清醒过来,耳边还回荡着“人类才是最大的恶疮。”楚惜大声问道:“那为什么有更强大的异能者出现?”
回答他的却是左宁:“什么异能者?”楚惜抹了一把冷汗,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光溜溜地被左宁抱在怀里,哪里还有什么参天大树和灭绝生物?
楚惜喃喃道:“无上的力量、异能者、丧尸……”异能者虽然强大,可越是高阶,死亡率越高,现在已经人人自危,否则也不用围在洞口守株待“猫”了。
丧尸更不用提,早已不能称之为人类,人类的生死存亡怎么看都不算乐观,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消灭?为什么独独要给他制造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境?这是在提醒他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致使他做了这样一个梦?
左宁到底还是从空间取出一条轻薄的毯子裹住楚惜明晃晃白生生的胴体,轻咳一声:“做噩梦了?”楚惜摇摇头,又点点头,开口道:“不对,这是它此地无银,我或许才是关键……”
左宁见楚惜白皙的脸蛋上睡出了两坨红晕,又是满嘴胡话,只当他还没睡醒,可心中辗转酝酿的话却已经到了嘴边,左宁知道自己不该犹豫,很多事不一鼓作气,便再而衰三而竭,直截了当道:“我有话对你说。”
语气是少见的郑重,楚惜这才抬起头来。
第71章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是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洞内被火光烤得足够温暖,即使没有那条薄毯, 也绝对不冷,甚至有些额外的暧昧热度。
楚惜觉得自己浑身发烫, 自从进了这个山洞之后,便不大舒服, 只是之前受伤太重, 身体重组恢复的疼痛麻痒完全霸占了感官。
但他知道此刻并不只是身体的原因,而是气氛有些古怪, 左宁的目光有些不同以往的炙热, 楚惜“咕咚”咽了口口水,觉得谈正事这个姿势可能不大合适,楚惜向后挪了挪屁股, 试图从左宁怀里挣脱出去。
却被左宁一把按住,隔着轻薄的布料便是少年紧致饱满的皮肤,左宁张了张嘴:“楚小猫,我喜欢你。”
楚惜:?!
楚惜昏睡的时候, 左宁便一动不动地抱着他, 幽暗静谧的山洞,再适合思考不过,在长久的黑暗中,左宁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从养在身边的小毛团,到并肩作战的伙伴, 再到生死相托的战友,这感情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味道,他知道自己对楚惜绝不只是感激和友情。
不知不觉间,这少年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重要到任何东西都无法撼动,左宁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可末世之中,危机四伏,人人朝不保夕,他有时候也会怕,给了别人承诺,自己却无法兑现,失去至亲的痛苦他太明白,何况楚惜未来的路还很长。
直到后来,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却生生抗住了那么多高阶异能者,从一己之力悍然杀敌,到拼着被“捕人藤”灼烧腐蚀也要将自己带到安全的地方……
那一刻,左宁相信楚惜对自己或许也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可这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对楚惜来说却是石破天惊,只不过睡了一觉,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依旧印在脑海,再睁开眼就是左宁直截了当地说“我喜欢你”,震撼程度无异于五雷轰顶,惊得他毯子都掉了。
楚惜手上一松,那薄毯便应声而落,楚惜慌忙去捡,可惜越忙越乱,那毯子压在屁股底下,好容易才拽了出来,终于把薄毯又裹回身上,楚惜仍旧觉得自己是幻听:“宁哥,你说什么?”
左宁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打了大半个晚上的腹稿,满腔的情绪蓄势待发,至少也该是个深情款款的告白,可气氛好像哪里不对。
应该给他加件衣服的,左宁胡乱地想,而不是容易掉落的毛毯,左宁忽然感到有些上火,直抒胸臆道:“我喜欢你,是那种喜欢,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左宁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只是跟预期差得太多,顿时又有些灰心,自己果然不适合什么所谓的深情款款。
楚惜却仍旧不可置信的样子,呆愣愣地抖了抖头顶的猫耳朵,山洞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左宁面色不变,看起来云淡风轻,只是楚惜身后的那一团火焰像是受了什么波动,剧烈而无声地跳动起来。
洞外守株待兔的异能者们永远不会想到,令他们胆寒到不敢干脆放火烧了那“捕人藤”,冲进来直面的“无根阎罗”,正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忐忑地等着答复。
而同样令他们畏惧的,“杀人如麻”的猫耳少年,正一脸呆样地看着左宁:“宁哥……”楚惜斟酌用词,“你是你本人吗?”
面前的人真是左宁没错吧?
左宁万万没想到楚惜是这种反应,听得眉心一跳,楚惜倒是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实在怀疑他是不是掉入另一个奇怪的梦境中,然而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掐得狠了,登时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左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拍开楚惜的爪子,亲自给他揉了揉,低声道:“我是认真的。”
楚惜两世为人,经历的生死劫不少,感情方面却是一张白纸,他以为自己只能暗搓搓地喜欢左宁一辈子,甚至不敢告诉自己那是“喜欢”,他以为会一直独来独往的左宁,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两个人结伴而行,在这末世挣扎求生,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有什么知道自己在意的人刚好也喜欢你,更幸福的事儿呢?
楚惜觉得自己该矜持一点,可身后左右摇摆的长尾巴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兴奋,左宁只觉绒绒的尾巴毛扫到他的脚踝上,直痒到心里,楚惜微微垂着眸,浓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忽然尾巴不动了,抬眼正色道:“宁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其实我救你只是本能反应,不用以身相许,免得以后后悔。”
左宁觉得他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什么深情款款的告白,什么迂回绅士,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左宁毫无预兆地堵住他的唇,楚惜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少年的唇瓣柔软香甜,左宁撬开他的整齐的白牙,两颗犬齿老老实实地蜷缩成“正常模样”,这个吻绵长而温柔,与之前合着血腥味的激烈亲吻不可同日而语。
放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橘色的火光跳动,温暖而暧昧,楚惜看着左宁,忽然口干舌燥起来,他心脏“咚咚”直跳,试探着抚上了左宁的胸口,抓住一片衣襟。
洞口外便是觊觎他血肉的异能者,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又是刀光剑影的厮杀,此刻的“温柔乡”简直如梦幻泡影,楚惜咬咬牙,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知什么时候便丢了性命,只是面对这样的情景,他却实在有些情怯——完全没有经验。
左宁见楚惜动作生涩,连身上都泛出淡淡的粉红,像是紧张到了极点,哑声道:“你害怕的话,不用急于一时。”这话却是触到楚惜某种情绪,他一把扯掉左宁的外套,顺势压在了对方身上:“谁怕了。”
左宁便只剩下一件紧身工字背心,鼓胀饱满的肌肉,漂亮结实,均匀的小麦色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性感味道,楚惜有些羡慕,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少年身形,虽速度够快,爆发力也不逊色,但比起左宁终究还是显得单薄了些,且肤色偏白,气势上弱了不少。
左宁被楚惜压在身下,微微挑起了眉,却没有动作,左宁的“默许”,令楚惜兴奋起来,他很早便清楚了自己的取向,可真枪实弹地实践却是第一次,只是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便兴奋得全身血液都冲向了某一处。
楚惜自认掌握了主动权,兴奋地抖了抖猫耳朵,有些笨拙地主动亲吻左宁,只是身体的单纯的碰触也能带来过电一般的舒爽快感,楚惜不得要领,却会遵从本能,边亲边摩擦身体,试图获得更多的快乐。
楚惜发现了新大陆,蹭得正欢,左宁终于变了脸色,一个翻身将楚惜重新压在了身下,楚惜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左宁,见对方神色竟有些类似凶狠,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左宁却眸色一暗,下一刻便狠狠吻了下去。
楚惜只觉阵阵酥麻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到尾椎,他呼吸急促,心如擂鼓,只觉舒服极了,下意识地甩了甩尾巴,自己的尾巴毛蹭在大腿上,又引起一阵柔软的麻痒。
楚惜只觉左宁“伺候”得比自己主动舒服了数倍不止,干脆让出了主动权,左宁的心跳也急促起来,灼热的呼吸喷在楚惜脖颈处,山洞内地面坚硬不平,虽隔着一层棉质床单,但狠狠贴上去仍旧硌得楚惜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
左宁将楚惜翻成个跪趴的姿势,楚惜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便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抵了上来,身体一僵,左宁安抚地亲了亲楚惜的猫耳朵,温声呢喃:“别怕。”
楚惜“唔”了一声,连睫毛也微微颤抖,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怕多一些,还是期待多一些,豁出去了似的,紧紧闭上了双眼,可下一刻差点没直接蹿出去。
左宁一手揽住楚惜的腰,一手安抚地顺他根根炸裂的尾巴毛,楚惜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不干了不干了!”
左宁带着点箭在弦上的隐忍:“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
楚惜激烈的反抗,渐渐化作了黏腻的喘息,又不知过了过了多久,洞内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