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柏妈立刻表示理解,这次没按着三姨的话来,还是表达了下自己的意愿,“考得不错。写的内容一个都没错。”
“那是。”柏以凡毫不谦虚。
在三姨面前搞谦虚,他又不是个傻的。
“班级其他人都考多少了?”三姨这是铁了心要拆台。
柏以凡面色肃然:“不知道,直接发卷了,没报分。”
三姨又笑起来,一脸“我就知道”。
柏以凡专等着这出,悠悠然接上:“但老师说了,全班就我阅读和完型拿了全分,好多人错了一半。”
柏妈惊讶:“要是时间够用,那你不是得考全班第一了?”
柏以凡:……妈你想太多了。
三姨也有些吃惊,堆起笑:“凡凡,你阅读和完型怎么学的啊?”
学习经验啊……
柏以凡说:“没学,就是看电视剧。看完电视剧,再做阅读和完型,怎么看怎么懂,想错都难。”
这是大实话,可不就是美国电视剧看多了么。不过这时候美剧还不火,许多人的入门剧要下半年才开坑。所以这话也就怎么听怎么玄幻,怎么听怎么欠扁。
三姨脸黑成了锅底。
柏以凡心旷神怡。
恰到好处的得瑟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品格,陶冶情操、美化生活,促进家庭和谐。
柏以凡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算着柏可非大概下晚自习了。他关了电视,去茶几下层翻出电话号簿。此物俗称大黄页,A4版面,厚厚一本,翻开全是电话号码,电信局专卖。
电话号簿封面上印着个绿皮火车头,左上角空白处用圆珠笔写着几串号码。柏以凡找到柏可非宿舍的,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非常枯燥的“嘟——嘟——嘟”。
“喂。”接电话的这位说普通话,带北方口音,“哪位啊?”
“你好,”柏以凡不自觉跟着说了普通话,“我找我哥。”
电话那头“噗呲”笑了。
柏以凡面无表情地补充:“我哥是柏可非。”
“嗯哪。”那头嚷,“可儿,你弟电话,快点个来咧,甭写那检讨……唉哟喂!”
接电话那位被武力消声了。
柏可非接起电话:“喂?凡凡,有事儿?”
柏以凡:……没事儿不给打么?
柏以凡本来还想和柏可非寒暄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怪怪的。
柏以凡直接问:“你初中笔记放哪儿了?”
三姨突然转脸看过来,往前凑了凑。
等她凑近了,柏以凡转了个脸。话筒又远了。
三姨:……
柏可非说:“都在我书桌柜子里,你自己找。别只看笔记,对照着课本看。数学、物理、化学红的本子是订正本,翻过来看是典型题型总结。英语有个活页纸本子,是固定短语和作文万金油的句子。你没事儿拿一页塞口袋里背。语文也有,知识点汇总。政治看讲义就足够了,记关键字。辅导书你别都拿了看,目录上标星号的是往年常考题型,标勾号的是去年我觉得会考的。你也别只盯着我笔记看。等第三轮复习了,老师会估题预测中考走向,上课的时候多听听没坏处。尤其是政治,有时政的。”
从没发觉柏可非这么絮叨。
柏以凡:“知道了。”
柏可非又絮絮叨叨:“早上没被老师批评吧?后来咱妈给你老师打电话了吧?看书要是遇到问题就给我打电话,记着了?”
你让我回答哪一个?
柏以凡笼统地回答:“知道了。”
“嗯嗯,那好,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啊。”
“挂吧。”
柏以凡说完,就听到“嘟——”的忙音。
总觉得挂了电话之后,刚才接电话的那位会很惨。至于柏可非写检讨什么的……柏以凡决定当没听见。
三姨看柏以凡挂了电话,殷切地看过来:“怎么样,可非说笔记在哪儿呢?”
这位还惦记着柏可非的笔记呢。
柏以凡说:“卖了。”
高考之后卖的。
“什么?”三姨大吃一惊。
“我刚才忘了,有次跟我哥赌气,全卖了。”柏以凡说得有模有样,“废品一毛五一斤,才卖了几块钱。”
三姨特别气愤:“你这傻缺孩子,不知轻重!你哥是谁,去年附中状元呐,全市第三呐!他笔记你怎么能当废品卖了!太不知好歹啦!”
“我不是成绩差用不着嘛。”柏以凡呵呵笑了一声。
虞雪莲气急败坏:“那你不知道给你妹留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