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柏爸柏妈各来过一次,柏以凡都在磕书。柏爸拿了消炎药给他,话没多说只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柏妈来催他睡觉。
柏以凡惊觉十一点半了,收拾好书包,就去洗漱睡觉。早上六点还得起床。躺下去的时候才发觉左脸疼。
其实柏以凡疼得有点高兴。不是他欠虐,只是疼了,会觉得发生的一切很真实。
第二天一早六点,闹钟准点发飙。柏以凡醒过来,脸肿得没那么厉害了,手指印也模糊了。
早饭是豆浆油条水煮蛋,柏妈特意去巷口买了生煎包。
生煎包金黄透亮,撒着黑芝麻。
柏以凡口舌生津,奈何嘴疼,只好违心地对柏妈说:“我想吃八宝粥。”
柏妈发现自己考虑不周,赶忙端出粥来热。因为赶时间,开了大火,锅底有些糊。
早起胃口没那么好,柏以凡吃了一碗,拿上两只水煮蛋出门。临走前跟柏妈说了体检费用,四十五块。
柏妈二话不说给了柏以凡两百。
“剩下的给你零用。”
柏以凡摸着左脸,愉快地收了。
到了班级,人来的不多,程逸灏也没来。柏以凡把柏可非的两本笔记放到程逸灏的课桌抽屉里,自己走到座位上翻出政治讲义。
没一会儿,赵老师来了,扫了一眼教室,看到柏以凡时略诧异。柏以凡没心思匀给赵老师,他正看柏可非的政治笔记玩。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篇,柏可非配了个图:俩火柴人在PK,一个脑袋圈上写“力”,一个脑袋圈上写“系”。一会儿“力”托着“系”,一会儿“系”踩着“力”。
画得巨丑。
柏以凡把这一页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赵老师背手站在讲台上,看柏以凡面部表情扭来扭去。
到校的学生看到赵老师,也不敢多说话,交了作业就立刻拿出书来背诵。有些结伴来的学生在门外还聊得热火朝天,进了门就跟见鬼似的,鸟兽散了。
教室里的背书声渐渐大起来。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各组组长大着胆子催人交作业。柏以凡果然被略过了。
赵老师一直站岗站到语文杨老师进班。
杨老师三十岁左右,扎着马尾辫,教学很严谨,待人很和善。
杨老师抱着试卷来的,进班和赵老师说了几句话,转身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早读任务。
默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全班一片哀嚎。
杨老师微笑着不为所动。
柏以凡忘了这首诗在第几册书了,就把柏可非的语文知识点活页册子拿出来。和后来背诵的东西比,柏以凡觉得这诗还是挺短的。从前就背过,念了几遍就记住了。
大致翻了其他的必背诗词。
柏以凡:为什么都这么简单?
不过到了现代文背诵,柏以凡扑了。柏以凡念了一早上朱自清先生的《春》。默写的时候,柏以凡写“八月秋高风怒号”,脑子里却是“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有点凌乱。
收齐听写本,杨老师把昨天随堂考的试卷发了。
柏以凡:……
初三的老师改卷太拼了!
柏以凡没拿到试卷,就站起来问:“杨老师……”
杨老师抬手做了个手势,说:“你的卷子……”
结果打下课铃了,柏以凡什么都没听到。
杨老师特意走到教室后面,对柏以凡说:“你的卷子……脸怎么了?”
杨老师眉毛皱成了一团。
柏以凡口齿不清地解释:“昨天脸着地摔了一下。”
柏以凡态度自然,杨老师信了,但又嘱咐:“有什么事情要对老师说。家长要是有误会,老师也可以帮你去澄清。”
柏以凡笑着道谢,又说:“老师,我没拿到试卷。”
杨老师想起正事:“你卷子做得很好,上课借我用用。”
柏以凡:!!!
柏以凡倒不觉得杨老师是因为自己突然考好了,才关心他。印象里,初三杨老师找他谈过几次话,也多是关心鼓励。
柏以凡发现自己可以想到好些零碎的事情了。
因为柏以凡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同桌可以合看一份试卷,杨老师就把自己备课用的卷子给了他。上课的时候,杨老师开了实物投影仪。
拉下的白幕布突然出现一片模糊的影子,接着影子变小,一个个字缩成蚂蚁,又变大,又变小。
杨老师不断调节。
“柏以凡”三个字在白幕布上晃来晃去,晃得柏以凡自己都要吐了。
杨老师调节好大小,站在实物投影仪旁边,讲了一节课试卷。讲完一题就让学生抄一下投影仪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