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所言确凿?”
荣贵妃不说话, 便是默认了。
“女儿你糊涂啊!”文安侯变了脸色, “这是欺君之罪,你怎么敢……一旦揭穿,便是株连九族啊!”
荣贵妃本来还在惊慌, 文安侯这句话却让她生出了底气。
“父亲, 咱们可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 本宫要是倒了……整个侯府都别想好过。”
文安侯冷笑一声:“女儿, 你这是在威胁你爹吗?”
荣贵妃笑笑:“父亲,你说什么呢,本宫可没有这样说过。我可是在诚心请教父亲大人,该如何是好。毕竟咱们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我可想着文安侯府世代不倒,才能成为本宫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宫中的依仗。”
文安侯压住怒火,耐着性子问道:“几个月了。”
“两个月。”荣贵妃抚摸着肚子,她很纤细苗条,两个月的肚子完全看不出什么。
“两个月?”文安侯转身盯着荣贵妃,目光如蛇蝎,“才两个月,为何不打掉?或者干脆推成皇上的龙种……”
荣贵妃摇摇头:“父亲大人不知道,我自进宫以来从未和皇上欢好过一天,皇上不可能认这个孩子的。”
“那就打掉,两个月而已……”先不提关于皇上的这件秘闻惊骇……
文安侯犹疑的眼神望着荣贵妃,她要做什么,只是两个月的胎儿而已,早可以打掉,为什么非要等到他回来。“娘娘究竟有什么打算,直接道来,何必遮遮掩掩。你是几个孩子中,最聪明的一个,这种大事,不可能糊涂。”
荣贵妃不回答文安侯的话,却说起宫中之事。
“本宫在这深宫待了数年之久,从不满二八到如今已二十出头,熬过了最稚嫩的年少时光。父亲大人恐怕不知道这深宫究竟有多冷。喜怒无常从不临幸宫妃的皇上,如鬼魅一般神秘莫测的国师,整日念经拜佛的太后,以及仿佛无欲无求淡漠的皇后……这宫中,正常人能有几个?”
“天下人以为本宫受尽荣宠,堪比杨妃在世,可谁能知道不过是虚有其名。”
文安侯插话:“娘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父亲大人说这不是龙种……可就错了!”荣贵妃笑了一声,按着自己的腹部,“我怀的就是龙种!”
文安侯惊诧。
“他究竟能不能成为龙种,可就看咱们的努力了。”荣贵妃也在犹豫,是保住这虚伪的荣宠之名,还是让这孩子成为真正的龙种?
要是输了,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可,富贵名利从来都是搏出来的,这不是父亲大人教给女儿的吗?”
“你太冒险了!”文安侯惊出一身冷汗,她这是想造反!孩子的父亲是谁,荣贵妃怎么会突然如此大胆?“此事请容我再仔细考虑,娘娘可千万被轻举妄动!”
“父亲,本宫动不动,就看这次选秀了。”
荣贵妃转过身,看向文安侯,“爹莫忘记了,咱们文安侯起来,可都是靠着皇上给本宫的这虚伪的荣宠……他要是不收回,我便是当这傀儡的宠妃也无所谓,可要是今年选秀皇上有了新的傀儡,那我们文安侯府的未来可就不一定了,爹,您说是不是?”
文安侯抹去额上冷汗,有气无力:“你让我想想。”
荣贵妃却步步紧逼,抛下最后一个惊雷。
“侯爷不若想想,是当皇上的岳丈好,还是外公好?”
文安侯看着荣贵妃,他这个女儿最像他。野心和心机都有,可惜是个女儿,不然早轮不上刘少阳当世子了。
“娘娘,不若先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吧?”这宫中可不是那么好进,龙种这个词也不是谁都可以用的。
荣贵妃笑笑,缓缓道出一个名字。
文安侯双目圆睁,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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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去哪儿?”陆沉掀开帘子,望着车窗外面,只见外面的景色已经由繁华的街市变成密林。他们已经早除了城门,去了西郊。
“待会儿就知道了。”沈清点清银票,才抬头看陆沉。“你过来一点。”
陆沉不解,不过还是靠了过来。
沈清把所有银票放进小箱子里面,交到陆沉手里。这些钱除了从刘世仁手里挖出来的,还有玉肴斋的份额。玉肴斋开到京城,定价比在青州还要贵上数倍。这些都是他的私产,如今全掏出来养兵,也不心疼。
“对这么努力赚钱的我,有没有奖赏?”沈清把脸凑过来,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陆沉在他脸上啾一声,然后就结巴了:“可可以了吧。”
沈清搂住他的腰,笑嘻嘻道:“还不够……”
马车却停下来了。
“大人,到了!”车夫停下来喊。
“先下去吧。”
他们收好了银票,下了马车,面前是一片密林。
“往这边看。”沈清把陆沉转了个身,陆沉看过来,还是一片密林,只是密林深处是一片陡峭的山壁。抬起头看望上看,一时竟望不到头顶。
“要我看什么?”
沈清让车夫先回去,自己却拉着陆沉往里面走。
陆沉心里疑惑,车夫走了,待会儿他们二人怎么回来?晚上宫里还要摆宴,赶得及吗?不过陆沉并未犹豫,跟着沈清毫无怨言。大不了就缺席,他陆沉什么都不怕。
“这片林子没人来的。”沈清笑,“你刚才在入林子处没仔细看,那外面有个庄子,这一整片林子连带那个庄子以及一整片荒地都是咱们的。”
“咱们的?”沈清之前又没来过京城,什么时候买下的。
“玉肴斋的分店什么时候开到这里,这里就是什么时候买下的。”沈清救过那么多人留在府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有经商头脑。玉肴斋的掌柜就是其中一个。沈清给了他本钱,掌柜本事不错,钱滚钱,利滚利,甚至买下了无数良田。
包括这一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