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身边还带着银鼠和若叶两位侍卫,以及陆沉的表弟。
郑钧瑞为自己游说到陆沉出场沾沾自喜:“那是!我表哥嘛,当然是威风堂堂。”
“不过……”银鼠敲敲脑袋,“总觉得将军的身影很熟悉……”而且为什么很久没见过玄深了?小宝又为什么变成将军的儿子了?银鼠没搞明白,倒是若叶摇摇头,无奈地看他,还让他多吃点猪脑,以形补形。
就连夫人听说若叶的话,也是无奈摇头,还连连道,若叶说的对,的确该补补了。
“你这小毛孩,我表哥就是我表哥,有什么像不像谁?”郑钧瑞翻了翻白眼,觉得表哥身边的侍卫好像需要补补脑子。
“咳咳,专心看擂台。”沈清捏捏小宝的耳朵,还是他的儿子聪明些,这俩都挺傻的。
目光重新放回到擂台上,两人已经就势,绕着高台,警惕地徘徊几步。忽然,陆沉先动了。
陆沉善于直攻,他少年与桓国公学武时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他的剑,快准狠。而显然,张统领则更警惕些,他的招数明显偏向于稳妥的守中有攻。
张统领使红缨长枪,远近都可攻防,红缨枪头如电,路旋风。只见一点红缨高速飞旋,台上之人眼花缭乱,一时纷纷惊叹张统领一手红缨长枪使得太好太妙。
但张统领并未得意太久,他的枪再快,却快不过陆沉。旁人看不清张统领的动作,陆沉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慌不忙,一剑如取九州山河,直指张统领命门之处。
张统领惊,连连后退,陆沉的剑却逃不掉。
陆沉的目光匆匆瞥见看台上的沈清和小宝,他轻笑一声,只道,该在小宝面前好好展示展示,他爹爹的英俊风采。这么想着,陆沉的剑已经直逼近张统领的眉心。
张统领脸上的惊慌失措完全暴露在陆沉的面前,直到张统领已经靠在栏杆前,陆沉的脚步刚好停住,高台上滑出一条清晰的脚印。
陆沉的剑抵在他的眉心,一厘之差。
只要陆沉稍微没收住一丁点力气,剑尖便要刺进他的头颅里。
陆沉收了剑,和张统领抱了抱拳:“承让承让。”陆沉说着,又状似无意般扫了一眼看台,见到小宝举起爪子找呼他,不自觉翘起唇角。
这下,有理由给沈清提要求了吧。陆沉心里美滋滋地想,输赢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台上的掌声钦慕对他也不重要,他一心想着晚上回去可以要到什么奖励。
“将军果然厉害,再下不得不服。”剑下逃过一命的张统领抹了抹额上惊出的汗水,估算了自己如果和陆沉单独对上,完全无一丝能赢的机会。
“你也不错。”陆沉平平淡淡,在旁人眼里甚至看起来十分傲气。
可不管别人怎么觉得,陆沉确实是厉害。陆沉下了高台,人群之中又为他分出一条道路。他望着看台,一心只想过去和沈清自夸一番。陆沉不爱在别人面前显摆,却十分乐意在沈清面前各种自夸。
张统领收了红缨枪跟在陆沉身后,今次好容易请到了陆沉,不说好好结交,好酒好菜是一定要有一顿的。
陆沉走路似有带风,两边的士兵挨挨挤挤想要接近,却不敢接近。正这时,忽然银光一现,从挨挨挤挤的人群之中突然跳出一名拿着锋利的士兵,一脸凶狠之色向陆沉扑来。
远在看台之上的沈清笑着笑着,忽然急忙站起身,全是恐慌。
那士兵的匕首隐隐发黑,瞧见似是有毒,陆沉一时不察,竟被他划破胸前衣服。陆沉一脚踢开士兵手里的匕首,反手便将士兵踢到在地。
“尔是何人所派?”
那踢到在地的士兵见事已败退,竟选择毫不留情地自己撞向陆沉的剑,一命呜呼。
一场喧嚣来的快,去的快,只在几息之间,竟让在场顿时无一人大喘气,全被这忽然出现又瞬间暴毙的刺客所吸引。
突如其来的沉寂席卷了校场。人群中分出一条空道,只有地上的死尸和陆沉一人。突然出现的危险瞬间解除,众人在惊惧之后,又一瞬间放松下来。危险似乎退得太快了。
然而……
“不对,有危险!”沈清已经疾步跑来,看那人群之中分出空道,唯独陆沉一人再其中分外明显,头上冷汗如豆。
“小心!”他高声一喊,陆沉慌忙抬头。
却见一枝金漆箭矢竟像电一般刺进他的胸口,直挺挺插着。
陆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剑尾上的花纹。
那花纹分明只有皇帝的死卫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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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停在上面那句话一章完……不过觉得会被打死,还是加一点儿好了)
“将军!”众人齐呼之时,沈清赶到。
众人以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陆沉淡定地将箭矢拔出,之前被匕首划破的地方也没有流血……
“我没事。”陆沉握紧沈清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竟然如此冰冷。“你看,没流血。我穿着金丝软猬呢。”
沈清的手指僵了好一会儿,才颤了几下。
“那就好。”
“不过这箭……”陆沉收了箭,脸上一片青灰,只幸好旁人看不见。
张统领已经被吓了半死,这擂台是他搞出来的,要是将军真出了事,别说头上这顶乌纱帽,就是小命都不一定留得住。
“快将刺客收监,上报皇上,定要为将军找出真凶,。”张统领一阵惊慌失措之后,马上镇定,并且行动起来,“将军,全是下官之罪,求将军饶恕!”
陆沉摇了摇头,将箭矢交给张统领:“好好拿着凶器,别弄丢了。”
“将军……”
“没事,我没事……”说着,陆沉却突然摇晃了一下,沈清连忙将他扶住。
“怎么了?”他急切地问。
“我不太舒服……”陆沉脑袋一阵眩晕,小腹传来的痛感使他深深拧眉,两手紧紧攥住沈清的胳膊。
一阵兵荒马乱,沈清不再管此刻之事,连忙带陆沉上了马车,赶回桓国公府,又要人马上请大夫过来。陆沉却挣扎着,醒转过来:“不要……”
“不要什么?”
熟悉的痛感让陆沉冷汗直流,他忽然忆起许多年前相似的一次。也是上蹿下跳之后,忽然腹部剧烈疼痛,也许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