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谁不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不会痛了。”姬云来抱着徒弟,反复保证,“我没有死,那是涅槃,是新生。”
风青秀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那些悲伤太过猛烈汹涌,从灵魂深处而来,冲击的他心神散乱,被师尊安抚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然而心口依然如针扎般难受。
他是知道六百年前的中洲昆莱曾经灭门,但却不知道当年的师尊竟然已经死在这里。
孤独的死在这里,没人知道,那些长老们都以为是云自己逃脱,成功反杀,却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一想到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受到的伤害,风青秀甚至恨不得穿越回六百年前,把一切都扼杀在最初,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六百年后,看着当年的遗迹,反而被阿云来安慰着,凭什么!
那个厉弦惊,他凭什么这么做!
姬云来又安慰了小青好一会,才让他勉强平复过来。
小青却直接推开了姬云来的手,走向那具毫无气息的遗蜕。
那安静的盘座的身体旁边,有一套帝王冕服,折叠的整齐,安放在冰面。
一同放置的,还有一只小木盒,盒中放着一具栩栩如生的木偶,写着生辰年月,还有一行小字。
“大错难挽,以木偶替代朕陪伴,待复国完成,便来还命相伴——厉弦惊”
风青秀简直气得浑身发抖,木偶在他手中顷刻间灰飞烟灭:“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
“别生气,这不过是笑话罢了。”姬云来立刻过去给徒弟顺毛,安抚道,“当年眼睛瞎了一次,我怎么可能再瞎第二次?”
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只有一点回忆,感情却没能传递过来,就仿佛看了当年的一场电影。
嗯,看了一场自己为主角的悲剧电影。
如此也好,除了小青,其它的往事,随风就好。
风青秀却没有听他的,而是抬头,看着冰上的字迹。
玄冰蔓延着整个洞穴,墙上刻写着当年中洲昆莱的各种的修为心法,心得见解,都是微弱的无形剑气刻下,想来是当年师尊不知能否成功,才留下这一墙遗刻。
还有很多悔字。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若底纹一般细小,却又深刻。
写着曾经的各种回忆。
有师门的关怀,有师长的教导。
有受到的启发,还有当年的前因后果。
厉弦惊在墙在悔过着当年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