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北郊大营指挥使啊殿下!
容佑棠自始自终都希望庆王能够留京。
“你小子惯会琢磨这些。”赵泽雍慢条斯理说,语气听不出褒贬。
但郭达反而迅速想开了,赞同道:“表哥,其实容哥儿说得没错:既然吃亏已是吃定了,索性闭眼一口吞下,彰显彰显咱的肚量,总不能吃亏还不讨好啊!”
“你们一对赖皮脸。”赵泽雍严肃评价。
容佑棠只作听不懂,郭达则浑不在意,还笑嘻嘻对容佑棠说:“小赖皮脸,说你呢。”
容佑棠:“……”我只微笑我不说话。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郭远叹气,建议道:“殿下,看来就此收手反而最妥。”
赵泽雍沉吟不语。
“表哥,您从西北不是带回好些东西吗?那些药材宝石是敬献陛下的年礼吧?可别忘了叫人送进宫来。”郭达一打定主意,立即抛开其他情绪,开始全力朝目标方向靠拢,这点倒也可贵。
赵泽雍闭目思考。
郭远则直接表示:“父亲已将定北侯府献上的年礼托我们送了进来,他的想法跟容小公子不谋而合。”
“你们像约好了似的。”赵泽雍无奈一笑,正色道:“回去转告舅舅,请他放心,本王不会再像当年母妃意外身亡那样,撕破脸皮跟人对着干。”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上次鲁莽对抗,惹得父皇恼怒下旨,罚我远赴西北,险些死在边塞。如今,我不能再叫亲者痛、仇者快了。
郭远长长吁口气:“您能这样想,我们在宫外就放心了。”
“那就这样。”赵泽雍拍板,嘱咐道:“小二,你出宫后顺路去一趟庆王府,叫管家把年礼拟单子送进来,白放着也是发霉。”
郭达忍笑:“行!”
“至于北郊大营一事,估计这几天父皇就会宣布,赶在众武勋离京赴任之前。子瑜,回去叫大家沉住气,切忌急态。”赵泽雍叮嘱。
郭远一边应承:“是。”一边下意识望向容佑棠:这种事情也能当着外人说吗?
孰料容佑棠一丝异样也无,比谁都理所当然——因为他前世亲历过兴建北郊大营的始末,怎会吃惊?
我知道殿下会是指挥使,可惜不能告诉你们,憋死我了……
郭家人依旨用完晚膳才出宫,同时,承天帝赐下比往年更丰厚的年礼,足足装了一车。
——
炮竹声中一岁除,火树银花贺除夕。
宫里的烟花,比外面精致华美百倍不止。
但容佑棠却看得落寞冷清。
他留在宫里养伤过年,非常想念温馨舒适的家。
唉,爹一定担心极了,我这些天都没回去。
静和宫当真静悄悄。
虽然赵泽安未伤愈,但承天帝还是命令庆王将其带去家宴,哪怕人是躺着的,皇帝也觉得算全家团聚。皇帝也是人,而且是花甲老人,对美满亲情也是重视的。
容佑棠独自坐在小花园亭子里发呆。虽然静和宫有不少侍女太监,但他们是下人,当然不敢这样随意自在,仍是兢兢业业地当差。
桌上摆着简单几样糕点果子,因伤不能喝酒,但温着甜汤。
其实也不错了,有吃有喝。
容佑棠自我安慰,舀起五果甜汤喝,谁知后肩忽然被拍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容佑棠吓得甜汤呛进气管,咳嗽牵动内伤,脸痛苦皱成十八褶包子,扭头看:又是八皇子!
“你倒会偷闲享乐。”赵泽宁施施然落座,随手拨弄几下糕点坚果,慢吞吞问:“过年就吃这些啊?”
不然呢?
容佑棠挺生气的,因为八皇子两次都从背后吓人。
“三哥吃宴席去了,没陪你,委屈吗?”赵泽宁悠闲问,自顾自剥了榛子吃。
这话容佑棠听得懂,但不想回应,他咳顺气息后,故作惊讶地说:“对啊,殿下带九殿下赴宴去了,不在静和宫,您请去设宴处寻吧。”
“谁说本殿下是来找人的?”赵泽宁掀起眼皮,用力将榛子壳弹向容佑棠脑袋。
“……”容佑棠简直无话可说,他开始觉得八皇子的心理年龄比九皇子小,否则怎会如此幼稚无聊?
“不说话?”赵泽宁又丢个榛子壳过去,轻笑道:“上了三哥的床,就把自个儿当王妃了?你也不照照镜子。”
这话既粗鲁无礼又下流恶心!
容佑棠当即站起来,义正词严、一字一句道:“您怕是误会了,庆王殿下何等人物?小的有自知之明,从不敢逾越亵渎!”
“呵呵。”赵泽宁回以鄙夷一笑。
容佑棠气得胸膛起伏,却不能破口大骂,正僵持间,忽听见前面传来庆王的声音:“八弟怎么在这儿?”
赵泽宁起身,开朗带笑地回答:“哦,四哥禁不住热闹,我送他回去歇息了。我想小九有伤,应该也待不久,所以顺路来看看他。”
容佑棠松了口气,默默走向庆王。
“小九喝完药,刚睡下了。”赵泽雍温和道:“八弟,父皇刚宣布年后拟建北郊军营,快回宴厅去吧,父皇问起你了。”
赵泽宁一愣,欲言又止,最终说:“好吧,三哥,那我去旁听凑凑热闹,明日再来看小九。”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