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笼里燃烧的炭“噼啪”焚裂一声,惊醒了两人。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庆王低声问。
“嗯。”容佑棠忽然觉得内疚,讷讷地解释:“我刚回京,陛下准许歇几日,世交亲友多年未见,理应登门拜访,比如严师叔、舅父、师父,等等。”语毕,他歉意望着对方。
庆王点点头,通情达理道:“礼不可废,那是应该的。夜深了,我让管家安排人护送你。”说着他就要起身,容佑棠赶紧劝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殿下快歇息吧。”
庆王眼神深邃专注,沉默寡言。
“你、你早点儿休息。”容佑棠被看得倍加内疚,无奈确实诸事缠身,只能硬着头皮道别:“殿下,我回去了。”
“嗯。”庆王表面平静。
“咱们过两天见。”
“好。”庆王目不转睛。
容佑棠下定决心:“我走了啊!”
“路上小心。”庆王缺乏阻拦的理由,默默目送对方离去,无声叹了口气,垂首,独自枯坐。
然而,下一瞬,容佑棠去而复返!
“你——落下东西了?”庆王诧异抬眼。
容佑棠屏住呼吸,轻轻掩上房门
第206章 相悦
“回来做什么?”赵泽雍问, 虎目炯炯有神。
容佑棠不答话,鼓足勇气,缓缓吸了口气,迈步靠近对方。
两丈、一丈、八尺、五尺、三尺……
容佑棠站定,四目对视瞬息,他弯腰垂首, 两手扶着庆王的肩, 唇落下去,小心翼翼亲吻其额头、眉间、高挺鼻梁,最终唇舌相触时,他鼓起的勇气却消耗尽了, 犹豫停顿,正忐忑思索时,后背倏地横过一条坚实臂膀, 并悍然箍紧!
“啊!”容佑棠冷不防被一拽一抱,两脚腾空, 吓得低喊一声,手本能挥了几下, 仓促抓住椅子靠背。
赵泽雍呼吸粗重,鼻息似乎是滚烫的,左手搂紧,右掌不住用力摩挲抚弄怀里人的腰背,目不转睛说:“不回家了?嗯?”
“我——”容佑棠语塞,腰背肌肤被揉弄得生疼, 下意识往前挪了挪。方才,他其实已经走到院门口,可越想越觉得庆王独坐的身影孤孤单单,难免不忍,心头一酸脑子一热,不假思索,鬼使神差地转身返回。
“你什么?”赵泽雍抱着人起身,大踏步地走,绕过屏风和多宝锦阁。
书房里间简单设了一榻,供庆王处理公务之余小憩养神。此刻,里间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戳灯,昏黄静谧。
庆王抱着人,疾步如风,沿路接连撞开柔顺垂地的帐幔。
“殿下——我的眼睛!”容佑棠吃痛捂住左眼,他猝不及防,被起伏飘荡的层层帐幔打了个正着,还没缓过神,“嘭”一下,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仰躺床上!紧接着,庆王俯身压下,结实躯体十分沉重,霎时令其呼吸困难。
“眼睛怎么了?”赵泽雍耳语问,依次吻了吻身下人的两只眼皮。
“被帐子刮了一下。”容佑棠轻声告知,费劲地动了动,却更是被牢牢按进床褥里,只得暂时不动。
“疼吗?”赵泽雍安抚性地吻了又吻。
容佑棠摇摇头:“没事,缓过去了,不疼。”
赵泽雍不再说话,开始埋首吮吻,肆意深入探索,一双人影交叠,旖旎拥吻间,不时响起异样水声。
外袍、夹袄、中衣……一件件剥离,寒冷冬夜里,对方躯体强壮火热,烫得容佑棠口干舌燥,心突突乱跳,小声提醒:
“殿下,轻点儿,别弄烂我的衣服,还得穿着回家呢。”
“你还要回家?!”赵泽雍不敢置信。
容佑棠恳切地解释:“假如我回京第一天就夜不归宿,家父必定很失望的。”
赵泽雍手上动作一顿,板着脸,继而分不清体内焚烧着什么火,干脆利落一使劲,床榻里接连“嗤啦”几声,夹杂徒劳的阻拦,转眼,撕烂的里衣衬裤被随手丢开,其中一角白色衣料跌落脚踏,欲坠不坠。
随后,帐幔里有人“唔唔”含糊求饶,挣扎得被褥床榻连连窸窣闷响,一只白皙略显单薄的脚突然踢开纱帐,脚趾蜷缩着,剧烈颤抖,胡乱蹬了几下,继而被一把捉进被窝,喘息声久久不绝。
……
容佑棠回京述职的第一天,直到子时,才乘马车返回家。
马车平稳前行,车轮声辘辘,摇摇晃晃,情投意合的两人并排,令人昏昏欲睡。
赵泽雍心情好极,垂首吻了吻对方额头,威严恐吓:“醒醒,你家到了,不下车就立即回王府。”
“下,我下!”容佑棠赶紧睁开眼睛,疲累困倦,慢吞吞整理睡得皱巴巴的衣袍,说:“多谢殿下护送,下官无以为报,唯有请您回程小心。”
“无以为报?其实你可以护送本王回府。”赵泽雍一本正经地提议。
“你送我,我又送你?抱歉,这次太晚,我明早要外出拜访亲友,待下回,我一定护送你,多少次都行!”容佑棠忍俊不禁,低头抻了抻领口,嘀咕说:“看吧,您又撕烂我一套衣裳,回去被问起就糟了。”
“无妨,你大可坦言相告。”
“那可不行!家父年事已高,禁不住刺激。”
容佑棠忙不迭摇头,他敏捷跳下马车,探头道别:“殿下,我进去了,您路上小心,回去就歇息吧,别总熬夜。”
赵泽雍点点头,眼中满是笑意,关切催促:“小容大人,快回去,以免被令尊训斥打板子。”
容佑棠忍笑,严肃反驳:“我这么大了,家父一早不打板子了,只有口头教导。”
“倘若他恼怒得失去理智、想动家法,切记及时搬本王出去挡着,告诉他,是本王强行扣留了你。”赵泽雍谆谆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