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死了,肚子大敞,血跟啤酒一样哗哗得流,原本都没知觉了。但是牙齿飞出去这种剧痛直戳脑顶啊!怪不得老年人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我听到了男神在身边骂了句什么,然后把我打横抱了起来,从窗户里眼都不眨一下地跳了下去。
正当我以为这是要殉情的时候,他已经稳稳跳进了机甲的手心,然后抱着我进了一个舱室。
这个舱室没有控制台,只有一台类似手术台的仪器。它似乎叫作……
治疗仪?
“不不不我已经快死了……救不回来了……”我吐着血无力地阻止着他。任是谁,吻男神吻得牙飞掉了半颗,也会不想活的!
“我倒觉得还能抢救一下,机甲技师。”他残酷地镇压了我的挣扎,把我塞进无菌舱,治疗仪自动捆住了我。透明罩阖上,他抱着手臂,在外面看我被二十多个机械臂打针缝合。
半个小时以后,我全身的伤口都被处理。仪器显示手术成功。
我赖在治疗仪里面不想出去,我男神一脸淡然地掀开透明罩把我拽了出来。
“机甲技师,我觉得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我坐在手术台上,捂着全是绑带的肚子,生无可恋。
“怎么不说话?”他歪了下脑袋,一脸恍然大悟,“我忘记了,你现在缺了半颗门牙,说话漏风哦?”
“不要再说我了!不要再说我了!”我漏着风道。
“哦,是因为你快要死了么?”男神关切道。
我生无可恋。
怎么办,好后悔,我原本是想死前去吻一吻他的,但是这个人,他好坏的!都怪我知人知面不知心,信男人不如信鬼。
“不过也没错。你时日无多。”
“诶?”
“用门牙攻击高阶军官,虽然没有先例,但可想而知是死罪。”
这个人,他好坏的!
但我只有屈辱地下地,期间还因为腿软差点跪倒,幸好这个盖世太保揽住了我的腰,顺道用那件军装外套把我裹起来。
我一如既往地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不要告我!”
“那你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他轻声问我。
我嗫嚅,“你不是知道了么,在、在想用门牙攻击高阶军官啊……”
“死罪。”
“够了!够了!我二十一岁了!初吻总要给个随便什么人吧!”
“淫荡罪。”
“不是随便什么人!是留给英明神武的上校大人……”
龙隐用手指抚了下嘴唇,眼神有些失焦,但下一秒就平淡地问我,“你是变态么?”
“我、我不是啊……”
“一个不是变态的成年男子,为什么临死前最想做的事是去吻另一个男人?难道说……”
“我是变态啊!我是的啊!”
我就这样屈服于淫威之下,连变态这种事都承认了!
因为承认变态,也比承认我看上他了好!
他这个人,那么坏的,一承认肯定又要把我关到监狱里去的,超讨厌的!
******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审讯室。川贝果然把关在这里的贱民都放了出来,此时正在监狱入口和穿着上校制服的军人对峙。龙隐走到军人身边,“这里怎么回事。”
军人一手叉腰一手摁眉心,“听这位机甲技师说,卢奇中尉关闭了1603号监狱的能量保护罩,异种随即乘虚而入——龙隐,卢奇中尉今天是不是跟你决斗了?”
“是的,我没让他如愿以偿对这位机甲技师……”他的目光对上我,很快挪开,“做些违反军规的事。”
军人友好地和我握手。“你好,我是蔷薇骑士学院的团长沙左,和龙隐一样,预备役上校军衔。”
“你好,我叫米诺,是这里的机甲技师,男,二十一岁,年龄适婚,婚姻状况……”
“够了。”龙隐打断我的话,拉了拉我的制服。“把扣子扣上,注意仪表,否则我以裸奔罪把你关进监狱。”
沙左很意外地扭过头来仔细打量我一番,突然恍然大悟地撞撞龙隐的胳膊,“这就是那个人?”
“什么那个人?”
“你每天中午穿越大半个学院、就为了在他面前经过十秒钟的那个人。”
龙隐盯着沙左一脸卧槽。
沙左傻笑,龙隐卧槽,这样持续了五秒钟,沙左的笑渐渐凝固了。他紧张地比划我们俩,语无伦次:“所以……到现在为止,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哦对不起哥们,我看到你们一起进来,他还搀着你的胳膊,我就以为……”
“他只是在猥亵我。”我男神抽出了胳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血条掉太多,失去了支撑摇摇晃晃扶住了墙,我男神于是又别扭地把我拽了回去。
“你看,我没有胡说,你不要傲娇。”沙左无辜又真诚地说。“你每天千里迢迢跑去那里,却只会傲娇地从他面前经过,结局就是三个月他还不知道你是谁,可见傲娇没好下场的。”
龙隐把腰上佩刀推出一寸。
沙左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