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
赵英阴森森地说:“你要是敢假戏真做,我叫人让你再也做不了。”
谢则安叽叽一疼,忙不迭地保证:“父皇您放心,我全身上下都会安分守己,怎么去怎么回,连一根汗毛都不会落在那儿。”
谢则安头疼地离开御书房,前往东宫。
这可是个棘手的差事啊,赵崇昭是他大舅哥,又那么疼晏宁,能让他去逛窑子吗?那家伙不发飙才怪。
赵英居然想出这种昏招!
不过,赵英为什么会怀疑赵崇昭喜欢男人?
谢则安皱了皱眉,想到了谢曦前段时间到谢府耀武扬威的事。
一下子成了太子跟前的红人,谢曦最近意气风发。他和京中许多人搅和在一起,言语间都是太子如何如何,一副太子心腹的派头。
谢则安是从友人那里听说的,才短短半个月时间,谢曦自个儿开了两场诗会,参与了四五场。别人都知太子最近经常带着他,当面都捧着他,甚至还让他拿了几次魁首。
谢曦被夸得飘飘然,只觉自己当年没进三甲是主考官刻意留难。
潼川谢家竟会教出这样的人,谢则安未免有点怀疑这个“世家”的家风。谢望博知道后更为直接,张口就骂:“潼川谢家迟早败在他们手里!”又对谢则安说出了谢家如今的状况,旁支倒有几个出挑的,嫡系那边全坏了,他就是不想看到那群人才放弃继承家业。
他不是神,挑不起那么大一担子。
谢望博说:“不仅潼川谢家,很多世家都是这样,根本没法改变了。枝叶烂了可以剪掉,枝干烂了也可以砍了,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根子烂了。根子烂了,给他们再多东西,也只会加快他们的腐朽。要不是朝中还有世家把持着科举大势,从前寒门求学又艰难无比,你可以看看进士名单上世家还能有多少。”说完他瞧了谢则安一眼,“你的拼音法和印刷术,倒是阴差阳错地帮了寒门士子一把。”
谢则安听到这些话时简直头皮发麻。
什么寒门什么世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一点都不想做传说中的先驱者!
东宫已在眼前,谢则安收起了思绪。
赵崇昭正在院中和谢曦对练,虽说朝中重文轻武,但世家子弟或多或少都得学点武艺,谢曦的招式使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谢则安没出声,静静地站在一边看。
谢曦耍剑也就样子还好看,下盘不太稳,赵崇昭一个猛击,他吓得退了两步,跌坐在地,脸儿白成一片,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手中的剑早哐当一声砸到地上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摆招式。
赵崇昭真要喜欢谢曦的话,这可真不懂怜香惜玉!
谢则安挑唇一笑。
赵崇昭早看到了谢则安,见谢则安笑了,他胸腔中血气翻腾,抬脚把地上的剑一踢,剑直直地朝谢则安飞去。
谢则安和赵崇昭早有默契,伸手一拦,那把剑便落入他手里。
他跃下校场,从脸色发白的谢曦身上掠过,跟赵崇昭你来我往地比起剑来。
赵崇昭以力制胜,谢则安以巧制胜,一个剑剑带风,一个借力打力,一时间居然分不出高下。
谢曦在旁看着,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满是怨气。
不管他怎么努力,只要谢则安一出现,赵崇昭眼里就只有谢则安!
谢曦在心中暗暗咒谢则安也被赵崇昭打得节节败退。
没想到往来几十招谢则安连连退了几步,把剑一扔,耍起了无赖:“累了,不来了。”
赵崇昭想上前替谢则安擦擦汗,扫见谢曦还在,不满地说:“你怎么还在这,快回去吧,今天不用你当值了。”
谢曦咬咬牙,转身离开校场。
左右没人了,赵崇昭才伸手牵住谢则安的手,问道:“三郎怎么来了?”
两个人刚比了那么久,手都黏糊糊的,谢则安挣开了赵崇昭的爪子。
赵崇昭面色一沉。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我来约殿下出去玩玩……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去殿下房里换了衣服再说!”
赵崇昭一喜:“好!”
赵崇昭以前和谢则安常常出宫去玩儿,谢则安的衣服在赵崇昭住处里也常年备着。赵崇昭在内侍伺候下换衣服,目光却在谢则安身上流连。
谢则安早习惯了在内侍和宫人的注视下换衣服,也不扭捏,很快穿上了赵崇昭找出来的那身“低调”衣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富家公子。等他转头时赵崇昭已经颇为遗憾地收回了视线,一脸正经地问:“三郎,我们去哪儿啊?”
谢则安看了看周围的宫人,朝赵崇昭使了个眼色。
这可正中赵崇昭下怀,他爽快地叫所有人先退下。
谢则安硬着头皮压低声音说:“殿下,我们悄悄去流云坊见识见识吧。”
赵崇昭的满怀期待像被这句话点着了一样,噼里啪啦烧成了怒火。
流云坊!
名字起得再高雅都好,那也是妓馆!
谢则安身边有那么多花花草草就算了,还想着去那种鬼地方见识!
赵崇昭压抑着怒气,笑着应道:“好啊,不过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谢则安说:“殿下放心,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今天流云坊的画舫只做我们的生意!殿下生辰快到了,就当是提前庆贺了!”
提前庆贺个鬼!
到底是谁把谢则安带坏的?
赵崇昭咬牙切齿地把谢则安身边可能的“坏家伙”列出来,却发现谢则安朋友太多,根本不知道谁最有可能是罪魁祸首。
赵崇昭默不作声地领着谢则安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