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是大宛良驹,本就是优良品种,好吃好喝喂了好几年,又经常被纪真用精神力梳理自身精神力,速度一放开,载着一个人一大包行李也跑出了赛马冲刺的标准。
木槿那匹原本看着还不错的黄骠马就不行了,只驮着一个人也追得险些脱力。
纪真无奈放慢了速度,又在路上另买了一匹好马给木槿换着骑。
可怜木槿一个娇养的小美人,没几天整个人都憔悴了。眼睛却亮得厉害,一双漂亮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只盯着西北方向,腿根磨破了一次又一次,却从没叫过一声苦。
两人被早就接了信过来迎接的五郎薛昭接进了西北大营。
纪真随着薛五郎进了媳妇的帐篷,只看了一眼,知道媳妇不在,拿了自己医药箱就转身进了伤兵营地。
木槿简单收拾一下自家少爷的东西也跟了上去。他已经随着少爷学了好几年医了,外伤急救也是重点学习过的,总算是能给少爷出一份力了。
薛凛不在,纪真抓着治疗时间见了一次负伤的薛家八叔,看人伤得不重,留了些药,就带着小厮在伤兵营扎了根。
直到薛凛带兵回营。
看到媳妇第一眼,纪真呆了呆,怒了。
媳妇毁容了!
媳妇那张英俊酷帅的黑脸被人划花了!
好长好深一条疤!
薛凛呆愣着看了纪真许久,等人在他身上摸了个遍才反应过来,长臂一伸,把人抱个满怀,缓缓喘出一口气。
纪真被盔甲硌了一下,毫不犹豫冲着他媳妇脸上啃了一口。
长太矮,啃下巴上了。
他媳妇微微屈膝半蹲马步。
纪真顺顺利利啃到了。
薛八叔目瞪口呆,赶紧转身回避。
这时,一个兴奋的声音由远而近:“真真啊,爹可想死你了!”
紧接着薛凛帐篷门帘一掀,一个九尺大汉冲了进来,把他儿子往旁边一扒拉 ,两个大巴掌就重重地落他儿媳妇肩膀上了。
薛八叔沉默脸。三哥,你这样当众大喊想死儿媳妇了真的好吗?你儿子瞪你呢!还有三哥,你巴掌那样重,会把小白脸侄媳妇拍坏的!
事实证明,他的小白脸侄媳妇还是很经拍的,居然纹丝不动站住了。
薛八叔惊呆了。好个硬骨头的小白脸!
晋阳侯身上有伤,八叔身上有伤,薛凛身上也有伤。
虽说伤得都不重,可也证明了前些日子那场仗有多凶险。
纪真给老丈人处理完伤口,裹好绷带,利落地打一个结,问:“爹,我媳妇的脸是谁干的?”老子爆了他!
晋阳侯不吭声。儿子现在没了以前那么好的姿色,可睁只眼闭只眼还勉强看得过去,应该不会这么快失宠吧!儿媳妇可是大夫,慧海大师唯一的弟子,做个祛疤药啥的应该不难吧!
瞅着儿媳妇那张漂亮白嫩的小白脸,晋阳侯就忍不住想多了。
纪真看一眼老丈人腰间的伤,看一眼媳妇破相的脸,再看看旁边因为受伤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八叔,犹豫一下,让木槿把他带来的包裹拿了过来。
打开,金灿灿的闪瞎人眼。
好几件金丝甲。
纪真压低声音说道:“师父给我寻过一种紫藤,老藤搓出来的丝非常结实,我拿药材炮制过,合着金线织成了一件金丝甲。”
纪真拿过最上面那件短袖金丝软甲,拔了薛凛的匕首,一刀戳下。
金丝软甲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所有人目光都热了起来。
纪真又说:“紫藤丝不缺,但是炮制需要的药材却很难找,我找到的药材只够炮制一件金丝甲需要的量。余下几件没经过炮制,可抵挡寻常刀剑,世子那样的力道却是承受不住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八叔爽朗一笑,伸手拿了一件普通金丝甲,当场就扒衣服,扒到一半,想到当着侄媳妇呢,就又赶紧穿好了,嘿嘿笑:“我看挺多,侄媳妇,八叔先拿一件啊!”
薛凛拿了那件短袖金丝甲往他爹面前递。
晋阳侯一把抢过,往他儿子身上一摔,低吼:“还不快穿上,不知道你爹娘老子想起你那个死劫就睡不着觉吗!”明年你就二十八了!过不去怎么办!媳妇会哭死在家里的!还有,金丝甲那么小,老子根本就穿不进去,分明是你媳妇特意给你做的!
薛凛也发现了,非常为难。
纪真木着脸,说:“都是你没用,才让一军之帅亲自上战场。”
薛凛:“……”我错了。
晋阳侯拿了一件最大的,剩下几件也一并卷了起来,两件给五郎六郎,还有三件,给谁不给谁得好好思量思量。
纪真指指薛凛刚换上那件金丝甲,说:“有几样药材十分稀少,我问陛下要来的。”言外之意,这东西,陛下知道。
晋阳侯脸色一整,坐了下来。
八叔也跟着坐了下来。
纪真问:“父亲,这场仗,必赢?”
晋阳侯果断点头。他在西北练兵多年,就等着这一天呢。况且今上对西北战事十分关注,军备都是提前足足的拨下。兵精粮足,又有儿媳妇弄出来的那老些稀奇古怪的方便东西,这场仗,必定会赢,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纪真又问:“可能打残胡人?”
晋阳侯低头思考一下,说:“只要不出意外,最少十五年,正常二十年。”没个一二十年的休养生息,胡人绝对没有能力轻言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