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只是宋嘉祁的理想——甚至说是梦想罢了。
他们家就他和薛白两个人,种上几十亩地浇水都要累死了。
还是先在空间里种吧。就这么一颗玉米五六个穗儿,别说种几十亩了,空间里这两亩地能不能种满都不一定啊。
在成为粮食大亨之前,还是要先找个生计,不能坐吃山空啊。
宋嘉祁看看面前的玉米种子和墙角堆着的煤块,渐渐地有了主意。
三月,春日清晨。
城门刚开不久,一辆驴车摇摇摆摆进了城,在一个馄饨摊儿前停了下来。
那馄饨摊儿的老板亦是刚刚出摊,见驴车过来,便笑道:“小宋今天可来得晚了,你家小夫郎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来人正是宋嘉祁。他一边从驴车上往下搬东西,一边儿跟馄饨摊的老板说着闲话:“他这两天天天跟我起早贪黑的,累得够呛,我让他在家里歇一上午,晚上他在过来。”
馄饨摊儿的老板笑了笑:“你这一来晚课错过好几宗生意,刚才没少有人来问我你咋还没出摊儿。”
宋嘉祁嘿嘿一笑,没再搭话。
这让他咋搭话?早上起来没忍住来了一发,小夫郎下不来床,自己也出门晚了?
驴车上放了一个小推车,小推车里面还有个小炉子,跟现代社会学校门口卖炸串的小摊颇为神似。
这可是宋嘉祁画了图,央着邻村的铁匠给做的,推车的轮子还是他老丈人薛贵亲手给做的呢。
当然了,虽然是老丈人,宋嘉祁也没少给一个子儿。
薛家现在怪怪的。
自从薛海走了之后薛老娘就病倒了,虽然后来薛海每个月坚持往家捎薪俸让薛老娘的病好了不少,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薛老娘的身体到底不如从前硬朗了。
薛老娘这一病就好像家里的主心骨倒了一样,家里王桂花和薛贵各自为政,处得很不痛快。
不过这和宋嘉祁没什么关系了。玉米种在空间里长得很快,一个多月就结了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原因,穗子结得又大又多又饱满。宋嘉祁挑了足够的留种,剩下的则煮了拿来镇上卖。
他弄了一个小推车,又把之前捡的煤打成煤球,天天驾着驴车到镇上煮一大锅玉米卖。
宋嘉祁定的价格不算低。五文钱一个玉米——谁让这是泊来的、一棵值一两三钱银子的稀罕物?
因此也有人买账。
宋嘉祁卖了几天玉米,觉得有些不够本:比起卖苹果和枸杞,买玉米的人少钱就少,却要他一整天都呆在镇上。几经考虑,宋嘉祁又去订做了几个大蒸笼。
于是现在小推车被搬了下来,车上却还有这一摞大大的蒸笼。
没一会儿就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跑了过来:“小宋老板你怎么才来?快给俺个馒头,俺要赶着上工去了!”
“好嘞!”宋嘉祁接过那汉子递来的两枚铜钱,问道:“要黄的还是要黑的?”
“黑的黑的!”那汉子道:“黄的不够俺吃啊!”
宋嘉祁依言从蒸笼里拿出个黑色的馒头递给那汉子:虽说是“馒头”,却大得像块砖头。
这正是宋嘉祁拿红薯磨了面,蒸出来的馒头。
除了红薯面儿,宋嘉祁还磨了一些玉米面儿,同样蒸成黄面馒头。
不过因为红薯是在山上挖的没成本,玉米种子当初却花了宋嘉祁一两三钱银子,因此玉米面儿的比红薯面儿的馒头小了一圈儿。
一个砖头大的馒头够一个做体力活儿的汉子就着水吃一个早上并一个中午,故而宋嘉祁的生意十分不错,单一个早上不到一个时辰,三四屉馒头四五十个馒头就买了个精光。
两文钱一个,这四五十个也有百十来文钱了。若是一天就赚个百八十文,那也不算多了。只是这早餐时间过后,宋嘉祁也不在镇上多待,赶着驴车又立刻回了碧溪村。
薛白已经起来了。见宋嘉祁回来,脸色还有些泛红。
“怎么起来了?腰不疼啦?”宋嘉祁跳下车,小毛没人指挥也知道自己去后院吃草,乖得不行。
宋嘉祁的手不老实地摸到薛白的腰上揉了揉,薛白轻轻推了他一把,小声嘀咕道:“没个正形。”
“我也觉得,我怎么一瞧见你就没正形了呢?”宋嘉祁顺手给薛白揉着腰。薛白腰间的肌肉先是僵硬了一会儿,继而便慢慢放松下来。
“不闹了。”薛白享受了一会儿宋嘉祁的服务,翻脸无情地打开宋嘉祁的手:“今天生意怎么样了?”
“好得不得了,都卖完了。”宋嘉祁笑道:“我家小白亲手做的馒头,能不好吃吗?
闻言薛白松了一口气。早上起来宋嘉祁非要胡闹,出门都晚了,薛白一直担心今天的馒头卖不完。
那么大的馒头,要是卖不完他和宋嘉祁可吃不了那么多。那不就得坏了?
想想薛白就心疼。“以后可不能胡闹了,要是馒头卖不完可咋办。”
宋嘉祁立刻垮了一张脸:“那你不是要憋死我?”
“呸。”薛白臊红了脸:“瞎说啥呢。”
两人在家里温存腻味了一会儿,吃罢午饭,便开始着手准备晚上要弄的东西。
切成薄片的白馒头,腌好的野鸡肉,切片的茄子、红薯、南瓜,还有韭菜、蘑菇、玉米,全都穿在毛衣针粗细的铁棍上。
这铁棍也是去找邻村铁匠打的,宋嘉祁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坑了,一文钱一根也太贵了!
可也没别的办法呀,这附近几个村子就这一家打铁的,要是去镇上做说不定更贵,宋嘉祁只得咬牙买了一百根。
这就导致铁棍经常不够,那边客人吃完这边立刻就把棍子收回来再串上东西。
没错,这就是宋嘉祁的第二副业了:烤串。
比起早上常常是宋嘉祁一个人出摊,晚上可是雷打不动的夫妻档。
宋嘉祁负责烤串,薛白则在一旁把用过的铁棍清洗干净再穿上东西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