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壕表情变了变,却仍强装道:“梁先生,我打电话给你只是为了谈生意而已,你后面说的那些,我不明白。”
“不,你会明白的,在你倾家荡产,锒铛入狱之后。”
刘壕被他目光中的冷意刺得皱眉,终于不再伪装,抬头目光深深的看着他,说道:“你是个好对手,准备得也很周全……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
“不,不止是你。”梁舟靠近他,目光如同看一个小丑:“别忘了,你姓刘,刘家和你,一个都跑不了。”
刘壕瞳孔猛缩,看向梁舟的视线中带上了一丝惊惧。
“哥……弄死王晨和梁子修……是怎么回事?”刘雨芬轻轻推开刘壕扶着她胳膊的手,抹抹红肿的眼睛,侧头看他,眼中满是不信。
刘壕瞬间回神,心中有些懊恼,转身扶上她的肩膀,温声哄道:“雨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我只是,只是……那个梁子修伤害过你,我只是帮你出气而已,你能理解的,对吗?”
“所以子修真的是你害死的?是你?”
“不,雨芬我……”
“你闭嘴!”
仍是熟悉的温柔语气,仍是熟悉的面孔,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居然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雨芬?”刘壕皱眉。
将肩膀上的手推开,她抬头,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嘴唇颤抖:“难怪你这几个月一直忙得不见人影,难怪爸爸总跟你吵架,他知道你要做什么,对不对?还有子修……子修……”
她深吸口气,扯起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哥,你要我理解,好,我理解。”
刘壕眉头松开,露出个笑容:“我就知道雨芬最……”
啪——
“可我不会原谅你。”她收回手掌,颤抖着手将胸口的白花和胳膊上的黑纱取下,眼泪落下:“这些东西,我也不配戴。”
摸摸刺痛的脸颊,刘壕转头,仍对她笑得温柔:“气出了吗?要不要再来一下?”
“不。”她摇头,遥遥望一眼墓园的方向,狠狠闭眼,转头看向梁舟,目露哀求:“让我和余疏林说说话吧,我就是想知道子修最后说过些什么,求你……”
“别求他。”刘壕皱眉,去扯她的胳膊:“梁子修那么渣,最后那几个月又天天对着电脑,早疯了,哪会说什么。”
“你放开我!”刘雨芬尖叫着甩开他的手,情绪濒临崩溃:“他坏,你要报复他,可以,可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刘壕看看自己被甩开的手,脸沉下来,抿唇不说话。
梁舟冷眼看着他们的争吵,回身牵住余疏林,低声说道:“走吧。”
余疏林扯住他,摇摇头,上前两步,从口袋里掏出mp3,塞到刘雨芬手里:“当时我被抓时,身上装了定位器和录音设备,我把那段音频导出来放在这里了,他最后说了什么,你自己听吧。”那微型录音设备之前被警察拿走了,前几天才还回来,他导出音频本来是想当证据锁着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刘雨芬颤抖着手握紧mp3,抬头看他:“子修他……走得时候痛苦吗?”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想他是爱你的,他说过,要抢到荣华和荣光,然后堂堂正正的去娶你……他觉得你能让他幸福。”
“堂堂正正……堂堂正正……他说他要娶我?他要娶我……不是为了钱,只是想娶我……”刘雨芬握紧mp3,终于情绪崩溃,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爱的男人也爱她,够了,这就够了。
“走吧。”余疏林最后看她一眼,牵住梁舟的手,转身,朝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在上车前,梁舟抬头,看向蹲在地上安慰妹妹的刘壕,垂下眼,上车,侧头看看情绪不高的余疏林,发动了汽车。
那刘壕,在某方面来说,也是个可怜人。
几天前,医院病房里。
情况好转的梁子修正坐在病床上叠星星。
“梁先生,有朋友来看你了。”警官开门说了一句。
他侧头,看向进门的人,表情动了动,捏着星星的手握紧:“刘……壕……”
表情温和的男人点点头,在床边坐下,关切问道:“好点了吗?”
梁子修抖了抖,没说话。
“梁子修,你看,你失败了……”他语气柔和,说的话却冷酷:“现在梁舟已经开始往我身上查了,我如果出了事,那刘家就完了,刘家完了,雨芬不就没人照顾了吗?”
梁子修手指动了动。
他拉过梁子修的手,将一把钥匙塞进他手心里,微笑:“王晨今天中午十一点会开车经过城南的健康路,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嗯?”
梁子修低头,看着手心良久,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很好,雨芬会感谢你的。”刘壕满意微笑,起身,拿起一颗纸星星,收进兜里:“这个,我带走了,算是你送给雨芬的临别礼物吧。”
刘壕走了,病房内恢复安静。
梁子修趴在床桌上,看着窗外暖阳,笑得幸福。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呢。
梁建坐在梁子修的房间里,捧着相册出神。
“怎么,连儿子的葬礼都不愿意去参加吗?”
清冷的女声在门口响起,他侧头,看向站在门口衣衫精致妆容整齐的刘羽,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嘶哑出声:“贱……女人……”
“谢谢夸奖。”刘羽凉凉说着,看着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面容,露出个快意的笑容:“你下场凄惨,我就开心了。”
梁建呼吸急促,用力将手中厚厚的相册砸了过去:“你滚!恶毒的女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