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普通女人,从前觉得普通日子普通过,没有钱,但也算有滋味,如今却觉得没钱怎么过?
没有钱,高泉稍微客气一点主动说赔钱,忍不住就要妥协了,没有钱,办事的民警都不将你当回事,见你是软柿子,就挑你捏,而没有社会关系,那些小流氓想怎么着怎么着,关几天,说放就放。
多要点钱,别人都当你穷疯了狮子大开口!
这其间的辛酸愤怒只有夫妻二人最懂,最后又觉得是委屈了徐星,各种对不起儿子。
徐父好歹是男人,出了事,家里一定是他来抗,后来从徐星手里拿到那50万,就开始琢磨起了出路,人往高处走,这小破县城是没法呆了。
最终决定,去b市,还在省内,且是省会,这两年经济发展迅速,徐父徐母原先酒店工作的同事就有在那边发展的不错的。
夫妻两人做下这个决定很突然,而更突然的是,他们决定过年前的几天就去b市看看。
徐星很惊讶,在病房道:“这么急,要去也可以过完年再去。”
徐母手下本能地给徐星掖了掖被子:“是有点急,主要你爸认识的那个人只有年前空,而且高三那时候刚好也放假了,我和你爸也不用管加餐的事了,到时候就委屈一下你,你出院了先去平甸乡下呆几天,到时候陈厉也过去。”
家长做好的决定自然由不得子女多辩驳,徐母也就通知徐星一声,没有多讨论,徐星要多问,徐母也只慈爱地表示这些不是他该管得,他现在养脑子最要紧。
等学校那边高三的期末考试一结束,年前三天放假,徐父徐母接了徐星出院送到平甸,便踏上了去b市的火车,留下徐星和陈厉两个禽兽一起在乡下过年。
徐星起先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不太能想的起来,在他奶奶家的院子里像摸狗一样摸着徐日天身上的白羽毛晒太阳的时候,还在想,啧,老子到底忘了啥?这脑子还行不行了。
陈厉这大城市出生长大的小孩儿大概没见过真正的农村什么样,围着徐星奶奶家二层小楼前前后后兜了一圈,又出门,去后面河边转了转。
回来得时候徐星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比a市生态?”
陈厉拿脚在地上蹭,嫌弃的样子:“都是动物粪便。”
徐星躺在垫了被子的竹摇椅上,整个人摊开晒太阳,徐日天孵蛋一样窝在他脚边的垫子上,他闻言摆摆手:“你这叫没品位,看吧,等个几年,绿色生态就稀罕了。”
徐星的爷爷早没了,奶奶一个人住在乡下,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耳朵有点背,还固执,不肯离开乡下,几个都在县城的子女就拜托了一个邻居帮忙照看,每个月给点钱,这次徐星过来,徐母又特意拎着礼物拜托了邻居再照看一下徐星。
住过来的当天,奶奶就把徐星和陈厉的房间给收拾好了,知道自己又多了个大孙子,奶奶笑的嘴巴都瘪了,还一个劲儿地夸陈厉好看。
陈厉嘴巴倒是也甜,奶奶喊着,转头就表示:“奶奶,家里有空调吗?”
年纪大的都怕浪费钱,奶奶这边只有一台空调,还是当初徐父硬给买了挂墙上去的,就在奶奶自己的房间,别的房间平常没人住都空关,自然不会有。
陈厉便说:“奶奶,那我还是和哥一个房间吧,我腿冷。”
年纪大的看如今这些小辈,都是先看衣服不顺眼,怎么那么短,怎么那么薄,怎么还有洞?苦口婆心多说两句穿多点还总要被嫌弃啰嗦,如今奶奶一听陈厉主动说冷,心疼得不行,年纪大了一时忘记了徐星那尚未痊愈的脑壳,张口就说:“那你就和星星一张床睡吧。”
这一段对话没有当着徐星的面发生,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陈厉已经抱着被子进了他的房间。
徐星脑袋还包着,但不像在医院那样里三层外三层,正脱衣服要爬床,见陈厉抱着被子进门,吓了一跳:“你对不对得起我那一把年纪的奶奶给你铺的床啊?”
陈厉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对的起,我已经和奶奶打过招呼了,她也同意了。”
徐星当即扶住自己的脑袋:“哎哎,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