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江萝动容地回握住他的手,他为什么这时候都还没有生她的气,反而先是关心她呢,看来她真的要被他宠坏了,“那天在商场,有人要对我不利,还好你派来的高勇军也在,所以我没出事,只是在手扶电梯上被吓了一跳而已,可惜那个人没被抓住。”
“那为什么高勇军事后没向我汇报这件事?”陈牧有些后怕和生气。
“是我让他先别说的,你别怪他,”江萝解释道,“对不起,陈牧,我怕你担心,所以……”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我,而是打算自己去面对,自己暗地里去调查,甚至怕我不同意你的决定,还擅自做主决定自导自演这场假分手真调查的戏码!是不是?啊!”陈牧一开始还好,后面是越说越气,简直要气疯了,这个江萝!
“对不起嘛。”江萝嗫嚅着道歉,听起来的确像是她理亏,“陈牧,你好聪明,我的心路历程你全都猜对了。不过,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啊。”
“放P!”好风度的陈牧第一次在江萝面前骂粗话,江萝的瞳孔微微睁大,呃……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陈牧吗?
陈牧站起来绕着书桌走来走去,像一头暴躁的狼:“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张!就算你成功和我假分手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一旦两周后收到邮件得知真相,也是会担心你的安全的吗?你觉得我还会配合你演戏吗?”
“别绕圈了,我头都晕了。我知道我是有点自作主张,可是这两次的事故,我都觉着那人真正的目的似乎并不是非要致我于死地,更多的像是想要拿我来威胁你,或是向你示威。陈牧,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我们都同时陷入危险里面,我以为我和你假分手,那人会掉以轻心,我就可以更容易地在暗处调查出那个人。反正你到时候看了我设的定时邮件,你就知道那只是假分手了。”江萝有点怕怕地解释道,也不知道这个理由陈牧能否接受。
“你以为,你以为!”陈牧抓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恨恨地看着她,“不要总是你以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江萝真是第一次看到陈牧如此生气,本来在眼眶里的打转的眼泪忍不住要流下来,她的倔脾气也被陈牧勾上来了,低下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后悔又委屈的泪水,任其默默地淌下来。
“对不起。”江萝不知道除了这个,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哭了?”耳尖的陈牧听到细微的啜泣,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江萝马上转开头,抹掉眼珠子,抬起头故作无事地说:“没有啦,可能是沙子。”
“大晚上的,关着窗,是哪来的沙子?”陈牧不动声色地说。
“谁知道,也有可能是灰尘吧。”总而言之,江萝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哭过了。
“呵,你啊。”陈牧咧嘴笑出来,食指重重地点了点她白皙的额头,“下次还敢不敢擅自做主了?”
“你报复我啊,点那么重?”江萝搓搓自己被点红的额头。
陈牧温柔地以唇覆盖那点红印,伸舌爱怜地轻点慢舔,却接着马上抬头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就是报复,报复你这个没有心的。”
江萝被他看得不自觉抖了一下,好渗人的眼神,那~那,看,陈牧果然不是好惹的。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如沐春风呢,他明明就是春风和北风的结合体嘛,可冷可热。
“可是陈牧,我真的觉得,既然身边有潜藏的危险,而我们俩个都在明处,哪怕再谨慎小心,或是请人保护,都很容易被幕后黑手暗算,倒不如我们假装分手,然后分开住。那个人应该主要是冲着你来的,我的目标比较小,可以用这招迷惑他,然后我在暗处调查,你觉得怎么样?”江萝不死心,试着建议,毕竟现在事情都说开了,还不如试试看,总不能等着危险送上门来。
陈牧一听她的话,本来怒气又有点涌上来,可想到她的出发点,又转为心疼:“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三番两次受到惊吓。那个幕后的人,我不会再让他得意多久的,你放心,我已经大概猜到他是谁。我唯一担心的,只是你的安全。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
“是萧路雄那只老狐狸吗?”江萝推测道。
陈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也许是吧。萝,我不希望你有危险,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你被车撞进医院那次,还有沙发事件那次都快要吓死我了。下次别再琢磨这些主意,哪怕是为了揪出那人和保证我的安全,我只想你没事,嗯?”
“可是你不知道……“江萝想起前世的陈牧,那时候极有可能是已经死了一年,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就忍不住紧紧抱住此刻身前活生生还在呼吸的他,一口咬在他肩膀结实的肌肉上,感受他的存在。
“我不知道什么?”陈牧任她咬着,也不喊疼。
江萝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前世已经被害死了么,还是说自己后来也因为过于大意,在明处调查,而被人用煤气杀害么?这势必要扯出重生和空间的事,她可以对他说吗?他会相信这么离奇荒谬的事情发生在现实中吗?
“你不知道,陈牧,其实我很自私的。”江萝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压抑着自己,情不自禁无声而泣,泪花儿打在陈牧的肩膀上。
如果前世她事先知道调查他的事情,会害得自己也被杀害,那么也许她就不会去认真调查,因为她还有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她也不想死。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也许她根本不会跟他表白,而是会选择跟前世一样,将爱恋放在心底,哪怕看到他被一个喜欢脚踩多船的女人劈腿。
如果不是因为有空间,也许她根本不会那么勇敢,放弃自己现有的安稳工作,到他的总公司竞聘,继而和他相遇相恋。
如果当初车撞向他的那一刻,再给她几秒钟思考的时间,也许她就会犹豫,不会推开他。因为当时推开他,是一种爱他的下意识的反应。同时她也相信,如果当时他和她的位置互换一下,那么被推开的人一定是她,被撞的就会是他了。
如果这次不是看到陈牧这么伤心气愤,为了两人的安全考虑,也许她真的会将这场狠心的分手戏码演得十分逼真,让幕后黑手都不得不相信。
这么多顾虑,这么谨慎的她,其实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谁又知道,她的倔强,只是掩饰她没有太多安全感的内心呢?
“傻瓜,如果你这样都叫做自私,那我就不知道善良无私该怎么写了。”陈牧觉察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湿湿的,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陈牧,其实,我……”江萝也想向他坦白,把空间和重生的事情多说出来,“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坦白。其实……”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因为听上去实在不现实。
“不用勉强自己,想说就说,还没想好就先别说,我不会逼你的。”陈牧双手托起她的脸,温情脉脉道,“我知道你身上有些神秘的、与众不同的地方,虽然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慢慢来,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谢谢你,陈牧。”
陈牧是宽容的、体谅的,这让江萝更是感动,她也确实还没想好怎么说。再者,现在说出来,万一无意中泄露,空间就无法起到秘密武器的作用了。
“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不安了,以后不会了。”陈牧的额头抵着她的,深情地道,“我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你。”
听了这话,江萝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猛地把头埋进陈牧怀里流泪,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所有的不安、伤心、愧疚、烦恼、委屈都随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慢慢远去。
陈牧的怀抱,就是她的安全感,是她的安然,以后也会是她的另一个家。
陈牧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像个慈祥包容的长辈,轻拍着江萝的脊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诉说着安慰的话:“别哭,萝,别哭了,哭得人心里也会难受的,我最怕你的眼泪了,傻瓜。”
好不容易安抚了江萝的情绪,陈牧捧起她的脸,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转眼间双唇已经袭向她脸上咸咸的泪痕,然后是她娇嫩的红唇,轻舔慢吮,像是怎么也尝不够似的。
“傻瓜,傻瓜,”他停下来,贴着她的唇喃喃道,“我的宝贝江萝是个大傻瓜啊。”
烫热的气息仿佛带着他终于安定的心,冲进她的口中,卷着她细滑柔嫩的丁香小舌,缠.绵地卷啊绕啊,依依不舍,深情不散。
他的江萝,也是他心灵的鸡汤,感情的占据者啊。他这辈子,认定了她,那就是她了。
柔情的吻过后,江萝终于想起一件事。
她跑到衣柜前,在角落里找到那块银色帅气的男款机械品牌手表,兴冲冲地递给陈牧:“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好啊,居然藏起来,是不是本来打算两周后或是更久之后,才告诉我?”陈牧立马带上,欣喜地问。
“你就别计较了,有礼物收你就该开心啦。”江萝抬起他的左手看看,嗯,不错,明天叫他搭配黑色的西装看看。
“哦,那倒是,只不过一份礼物,似乎不够……”陈牧故作沉吟。
“那你还想要什么?”江萝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