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与爱情、正义与邪恶,这一切酿成了最终的苦果。于浩和师兄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宫逸始终不懂,但是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他也只能接受。
“如果……如果我接替了盟主之位,师兄会离开吗?”南宫逸艰涩地开口,他早已知道结果,却仍旧贪心地觊觎最后一丝希望。
隋垣垂下眼眸:“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一个人了,小逸,所以师兄想去陪他。”
“你那么爱他吗?!就算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算他恶贯满盈,就算他曾深深伤害了你,就算他早就死了?!”南宫逸咬牙,瞪视着自己一直恋慕着的师兄,声声泣血。
隋垣平静地回视着他,勾了勾唇角:“是。”
“那我呢?!我一直喜欢你的,一直爱着师兄!一点也不比于浩逊色!师兄就不能回头看一看我吗?!”最终,南宫逸压抑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他双手捧住隋垣的双颊,莽莽撞撞地仰起头想要亲吻,却被他轻轻避开。
南宫逸的动作僵住,对师兄的敬仰与恋慕让他无法不顾师兄意愿地亵.渎他,即使那份拒绝极其地轻微与和缓。
南宫逸颓然地闭上眼睛,浑身无力地将自己埋进师兄的膝间,任凭泪水染满了师兄的长袍。
“你永远是我最心爱的弟弟,最重要的家人。”隋垣缓缓开口,一如南宫逸幼年时那般,温柔而包容地抚慰着他所有的伤痛。
将自己所有的感情与委屈全都哭了出来,南宫逸终于稳定住了情绪,不好意思地向师兄道歉。两人不约而同地忽视了那一句告白,恢复了师兄弟之间应有的距离。
只不过,当南宫逸转过身、推门离开的时候,却仍旧难掩眼中的黯然与失魂落魄。
“你这幅模样,到真像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兔子。”宁泽摇着美人扇,从院内假山后转出,带着几分揶揄地调侃。
南宫逸揉了揉鼻子,瞪了他一眼,那红彤彤的眼睛反倒让宁泽心中一酥,下意识转开视线干咳了一声:“行了,以后你师兄离开,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谁会需要你照顾?滚一边去!”南宫逸气急。
“呵,你那宝贝师兄打算在于浩那厮坠崖的崖底结庐而居,那可是魔教的地盘,你确定你要对我这么不客气?”宁泽扬眉轻笑。
南宫逸噎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半晌后才恶声恶气地开口:“不准你打师兄的主意!”
“是是是,我不打他的主意,那打你的主意可好?”宁泽扇着扇子,一派地风流潇洒。
“…………”南宫逸早就习惯了宁泽口花花的样子,无语片刻后继续自己的话题,“也约束着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属下,别让他们去找师兄的麻烦!倘若师兄有半点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可怜兮兮的小白兔转瞬间就变成凶巴巴护食的小狼狗,宁泽“啧啧”两声,无可奈何地应了。他还身负“要事”,不敢久留,逗弄了南宫逸几句便匆匆离开。
在城里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将单子上的东西搞定,又吩咐属下将物品运送到指定地点,宁泽没有耽搁地便再次出了城,直奔于浩曾坠落的山崖,生怕崖底的祖宗等急了,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下到崖底,宁泽抬头抹了抹汗,仰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他一直到现在也弄不懂,这于浩到底是如何受了重伤摔下悬崖却但大难不死的,这根本不科学好嘛!
崖底下已然建起了一座精巧至极的木屋,其内的装饰无一不舒适奢华——这全都是宁泽派人劳心劳力、建好运来的。一想到今后要管着魔教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于浩这混蛋却能怀拥美人儿地在此处享清福,自己还要山珍海味地养着他,宁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谁让他的小命被掌握在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手中呢?就算不想屈服,也不得不屈服。反正……只是花钱罢了,魔教根本不差钱!——如今,宁泽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一想到南宫逸那个小家伙还在害怕自己打他师兄的主意、担忧魔教人士骚扰他家师兄,宁泽真想呵呵他一脸,然后看看他得知真相后到底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反正,当宁泽在以为于浩已经死亡、拿回教主之位的某天晚上却一睁眼就看到那张被他诅咒了不知道多少回的脸后,差一点就被吓尿了!至今回想起来,仍旧深感惊心动魄……
象征性敲了两下,然后推开院门,宁泽一看到那悠闲地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还吃着葡萄的身影就有些牙根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