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奎一见苏岩无比激动,挣扎着爬起来,挤出一个滑稽无比的笑容:“苏岩!”这么喊出苏岩的名字,眼泪水汪汪的,像要哭了。
梁奎被包得像木乃伊,苏岩本想开个玩笑什么的,面对梁奎那双眼,张嘴却又说不出口。
这瞬间他想起来上辈子梁奎说过的话,那时候他们成了朋友,梁奎有天很感慨的说:我当时以为会被打死,我也怕了,怯懦了,我想有人来救我。可当我看到是你出现时,我真的震惊了。有那么一瞬我差点想不出你的名字。我和你多么陌生啊。我当时看着你被打得满身伤,就觉得你真英雄,跟平时冷冰冰的时候不一样。那是我第一次真的认识你,我想以后无论你脾气多怪,我都要跟你做朋友,做一辈子的朋友。我来C市那么久,认识你是最大的收获。苏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苏岩想着想着,收回思绪,莞尔笑了:“是不是被我英雄救美感动了?”
梁奎一愣,随即嗷嗷点头,挥着爪子硬拉住苏岩的手,声音有几分扭曲沙哑:“我不知道说什么,真的谢谢你。”
苏岩没说话,任由梁奎的纱布爪子拉着他的手,两人的手悬在病床之间,久久没有动作。
“当时我都绝望了……”过了好久好久,梁奎松开手,躺在床上这样说。闭上眼睛就想到刻骨铭心的画面,钻心刺骨的疼痛,渐渐虚弱的呼吸。差点以为要死了,昏迷前却看到了有人腾空出世,为他挡住剩下的所有痛苦。他真觉得,那时候再多挨一下就歇菜了。
“我是凑巧路过,那附近是我家,为什么你在那里?”
梁奎歪头看着苏岩微笑:“在医院开了药,我送薛晓玲回家,原来你家在那附近啊,真巧。”梁奎叹气,没有这种巧合,他的结果会怎样?不敢想象。
“你表哥说起诉沈诚,我们两要出庭作证吗?”
“这个我不懂,不知道要不要出庭,不过表哥说已经验伤作为证据,而且有几个小混混坦白了,至于沈诚,不管咋样,你放心,既然告了他,就别想逍遥自在。”
梁奎聊了没一会就头晕,恹恹的沉入睡眠。
苏岩无所事事,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傍晚,病房里香喷喷的。
“小岩!”
“徐阿姨?”苏岩微惊,随即释然。上辈子他和徐阿姨没接触这么多,现在却不同了,徐阿姨得了消息来看他,很正常。
“你这孩子咋伤得这么重,别人说你住院了我还不相信。”徐阿姨一惊一乍的絮叨,从保温瓶里端出鸽子汤,面条,一一盛好:“我熬了汤,你和这位同学一人一碗啊,明天我会加量,今天太匆忙了。要不我晚上送宵夜来,你们想吃什么?”
苏岩忙摇头:“这就够了,阿姨别忙活,生病了吃什么宵夜,不好消化。”
“也对,那明天,明天我多熬一罐子。”
“谢谢徐阿姨,您熬的汤真好喝,我表哥请的保姆手艺还不如你。”梁奎笑嘻嘻拍马屁,徐阿姨见他包得像个粽子,顿时浑身疼,弱弱道:“哎哟,你这伤……这伤,真是!混蛋,外面那些流氓太可恨了!都该抓进大牢好好调教。”
“呵呵,喝了汤就不疼了。”
噗嗤,苏岩笑喷了,汤水滴到被子上,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表哥特意给两人请了一位看护和一位负责饮食的保姆,徐阿姨送完汤见没什么能插手的就回去了。
苏岩情况还好,什么都可以自己来。梁奎很不好,上厕所都要人扶着。
躺在床上,梁奎一有空就牙痒痒的咒骂沈诚,唾沫横飞都不带叠词的。
别看他伤得那么重,心情却转换的很快,简直是多动症,在病房里也喜欢到处蹦跶到处折腾。
住院的日子里,接二连三有同学老师来看望两人,林强和陈燕来的特多,两人一有空就跑来送笔记,顺便混点吃的,没法,病房里全是吃的。
陈绾绾也时常来,但她总是避开其他人,而且来了也说不上什么话,因为梁奎的脸色太难看了。
苏岩恢复得很快,在五月七号那天,苏岩接到舒继业的电话。
“最近没见你上网,高中很忙吧?我今天会飞到A市,你来接机吗?”舒继业的语气有点玩笑的成分。A市离C市太远,苏岩想接机不一定能赶到。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真没法接你。我在住院,不过再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为什么住院”
“被人打了,已经快好了。”
舒继业一愣,随即感叹道:“热血少年们啊,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你报个地址,我去看你。”
“别这么麻烦。”
“我去看你。”舒继业重复。
“好吧,C市梨花区第一医院。”
舒继业说好了要去看望苏岩,结果真来到A市才发现寸步难行。别说去C市了,他都快被隔离的危险了。
非常时期,各种难。
舒继业折腾两天没结果,只好打电话给苏岩道歉。
“真没想到A市有这么严重。”舒继业在那边叹气。
苏岩安抚道:“别太悲观,总会过去的,你别急着做市场调查,还是先找位置住下,少出门为好,尽量少去外面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