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手里的灯,冲最先靠近的红头发的年轻人点点头,水手们纷纷让开自己的小船,让他顺利接近了劳伦斯船长。
“船长,海鹰号上出了一点小问题。”他把灯盏挂在船头,然后跨到了劳伦斯船长乘坐的小船上。两只小船都在行驶中,他跨过来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晃动,好像在平地上一样。他看到格瑞,轻轻皱起了眉毛,然后看向了劳伦斯。
劳伦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在意。他仍旧皱着眉毛,却还是继续说道:“我们抓到了一个偷偷登上海鹰号的人,他似乎不会说帝国的通用语,但是从他的身上,我们搜出了一些对海鹰号不好东西。”
他迟疑了一阵,然后略微带点羞愧的说道:“很抱歉,船长,这是我的失误。”
劳伦斯船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着说道:“别在意,道纳,你发现的很及时,只要海鹰号一切平安就好了。”
道纳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他微笑着说道:“海鹰号没有收到伤害,船上的人员已经加紧警戒了,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不明人士能接近它。”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很接近海鹰号了,格瑞能看见船头上的白色海鹰石像。海鹰石像的眼睛是用一种特殊的宝石镶嵌的,正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道纳站起身,冲船上喊了一声,船上传回了同样的回应。很快的,几架软梯就被从船上扔了下来。
格瑞最后是被那个红色头发的年轻人背上船的,这些水手们攀爬软梯的动作灵巧的不可思议。
他们没有升起船帆,劳伦斯船长跟道纳一起,在黑暗中小心摸索着航行,小心翼翼的避开停留在水面上的其他船只。
格瑞裹着披风,在甲板上呆了一会。海上风很大,海水拍击着船身,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他看向浮空岛,黑夜中的浮空岛比白天更加美丽,那些美丽的光染亮了附近的水面,像是一整匹浮动着的华丽丝绸。
就在格瑞稍微放松的时候,一声巨响,从海鹰号的底部响起。随即便是巨大的晃动,他站立不稳,跌坐在甲板上。船舱里的侍女和随从纷纷跑到甲板上,有的侍女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恐慌在整个甲板中蔓延开。
“发生了什么事?其恩,下去看看!”劳伦斯船长大声喊道:“安静!你们这些女人都给我安静点!”
其恩没有去多久,他很快就满脸惊恐的回到了甲板上,同样大喊着答道:“船长,船底下面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水正在涌进来。”
劳伦斯船长皱起眉头,问道:“情况怎么样,能不能修好?”
“已经正在修理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海水涌进来的速度。”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船身开始剧烈的倾斜,格瑞紧紧抓住船舷,不让自己在甲板上滑到一边。
“船长!”另外一个水手,满身海水的跑过来,急切的说道:“不行了,船长,我们没有办法堵上那么大的洞,海水涌进来的速度太快了。”
这个时候,这些水手们都开始集中在劳伦斯船长身边,沉默的看着他。在他们之外,惊慌的人们来回盲目的奔跑尖叫着,像是和他们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格瑞抓着船舷勉强的站起身来,同样看向劳伦斯船长。劳伦斯船长闭上眼睛,无力的挥了挥水,疲惫的说道:“老规矩,女人和小孩先走。”
没有人在多说什么了。
水手们迅速散开,开始集中甲板上的人。道纳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它在黑暗中闪着寒冷的光芒,阻拦所有想要违背规则的人。
“哦,格瑞,抱歉,刚刚没有照顾到你。”劳伦斯船长笑笑,扶了一把格瑞,让他站稳身子。“不用担心,海鹰号上有足够的救援船只,附近就是可以上岸的地方,情况很乐观。”
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遇到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那绝对比你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上一万倍。”
他说着,然后忽然沉默了。他摩挲着已经变得光滑的船舷,最后重复道:“没有什么事会是最糟糕的。”
的确,没有什么事最糟糕的,但是海鹰号,它是不一样的。它已经陪伴劳伦斯船长,已经他手下的那群优秀的水手们,在大海上共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在那些与风浪共行的日子里,海鹰号是他们心目中最坚强的依靠。
他们曾经呼吸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