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用自身着作告诉我们,经典总是免不了被立作靶子,让无数后来人射上几剑,倍经考验与争论方能修成正果。
金融学发展了多少年?告诉你,1936年才第一次提出了风险补偿的概念,此后又折腾了多少年才真正确立现代金融学的概念。之前的金融学体系与数学结合得不多,而这一道B-S期权问题,直到孙金如在斯坦福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仍然存在很大争议。
倒不是说这道题解不出来,金融模型只有限制条件越来越放松、模拟越来越接近现实一说,当时这道题一步步推演下来,得出的数据是没问题的,但里面有一步涉及到的数学证明,恰恰有两种思路,证明方法还真有点细微差异。
当然讲台上这一道题目是简化过后的基本题,他们当初讨论的那些深层次问题并没有体现出来,只是在解题步骤上将用到涉及证明的那一步作为了已知。
而事实上,这一步证明在当初不说非常关键,却也吵得火热。最后还是斯坦福出了个金融学生凭着强硬的数学基础,才排除掉其中一种方法的细微漏洞,最终确立了另一种方法的正确性。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术界的争锋,也像武术一般,实力才是王道。作为一个学者,靠研究理论推导模型吃饭,一辈子要能在这样顶尖儿层面上的争端里一展锋芒横扫群雄,可以说此生都无憾了,而当初斯坦福那名学生年纪轻轻,更添传奇。
这位书写一段传奇的天才,现在正坐在这件教室里,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当年的功绩再一次被后辈们翻出来景仰……
孙金如的唇角终于泄出一缕笑意。他清楚这道小题或许不会讨论自己当年的研究结果,或许仅仅是一带而过,但不论怎样,即便再简略,老教授想必也会提一下诸如“这个步骤可以当做已知,不用证明,证明不是你们现在能掌握的”之类的说辞。
又或许有几个好学的想要问问看,那老教授未必不会感慨一番当年解出这证明的人才实在高杆!
当然他还是瞧不上C大金融系的。要知道C大终究偏文,金融走的是马列毛概那一套哲学体系下的定性分析,而孙金如身为斯坦福高材生,虽然毕业20多年,但心底里认同的终究还是西方金融体系那套数学模型下的数据分析。不过无论是谁,曾经年少时最得意的事情被人拎出来不着痕迹地捧一下,都是要比收礼更高兴的。
只是教室里明显有些冷场,金融学的那些人也是刚开学,连高数都不会,还处理模型呢,你倒是体现出教学水平来了,可也要拖几个大二的来撑门面吧。
他们是想解,不过你让哥拿着一元二次方程上去裸奔呐,这不笑话么。
一时间,除了孙金如还算得意外——毕竟他当初费那么大劲,你们一群小屁孩儿几分钟给倒腾出来,岂不是显得咱水平不高——马书记、老泰斗都暗暗叫糟。学生们虽不太听校方的,可领导脸色沉着,他们大一的嫩崽子们还是有些畏惧的。
当然在座还有两个人并不担心。这两人都是有备而来,虽然一个是自身功力到位,一个是如开挂一般早知会出这道题、甚至预料到了冷场局面,但对这两位来说,都是场面越冷越有利的。
这两个人,一个是顾疏,另一个,是殷朝暮殷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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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锋芒初露(三) ...
顾疏有准备,这一点殷朝暮是知道的,在座没有哪个比他更清楚了,他曾经亲眼见过顾疏在这间扇形教室崭露头角。
你说一个学画画儿的,凑什么热闹非自学金融学,当初的殷朝暮撑死就是觉得很不服气,凭什么满屋子人让你一个美院的出了风头啊。
但这辈子殷大少站在一个制高点重新来用发展的眼光看这件事,得出的结论更令人唏嘘——
野心啊,这就是红果果的野心!
想必这时候顾小人的小三儿妈已经把自家那点破事儿跟自己儿子交代清楚了,所以顾小人上学期间就有意识地为日后争夺家业做准备,再在演艺圈儿完成罪恶的原始资本积累,最终携一众爱将杀回港岛PK阿禺那傻小子……
什么叫狼子野心,人家顾勾践卧薪尝胆步步为营了十年,这就叫狼子野心!
殷朝暮真心为顾禺摊上这么个兄弟感到同情,随即决定有时间得好好“提点”一下,不能让人家打个措手不及不是?
但殷朝暮也有准备,这一点顾疏想必是不知道的。
要说殷大少这人有什么优点吧,还真找不太出来。但他当初被殷夫人收拾来收拾去,靠着下棋磨练来的记忆力,倒比一般人都好上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