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像他这样基本不碰影视作品的人,也很难再看完祝决的演出后违心地说一句不好。
这样的感受在看到沈弋带着祝决在外面转了一圈,从大厅侧边插入楼梯,上了楼的感觉又浓重了几分,他正张开嘴巴下意识地要说话,就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缀在那两人后面上去了。
“我住这儿。”沈弋用觉得考不出导游证的态度把祝决带进了一个房间。
有一种说不上的雀跃感,祝决进来之后,观察房间内部的视线都变得精细很多,沈弋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也年纪轻轻地拥有了一份旁人追之不及的大好事业,生活却跟当初还是孩子时没什么区别,他不像他的一些同龄人,即使在老宅里还有房间,也早早在外面安置了自己的小窝,只偶尔回家露面一趟那样,他是真的住在这幢显得庄严肃穆的宅子里,这间房间里到处都有他的生活细节,祝决的眼睛看到书架上按颜色深浅排列的几大排影碟时,几乎难以抑制脸上泛起的清浅笑意。
正当两人凭窗而坐时,房间里又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进来就扑上来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阿猫~好久不见~想我吗?”
沈弋猝不及防,惊愕地道:“你怎么进来的?”回手就把他剥了下去,顺脚踹到了一旁,这人居然也不以为意,顺势就在他脚边找了个位置坐好,还冲着低头看他的祝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好呀~”
这人五官深邃俊朗,笑起来眉眼弯弯,十足的阳光青年,就是说话必带波浪线这个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晚上能进沈宅的必定是跟沈家关系密切的人,但祝决对沈弋的世交圈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来人虽然长了一张辨识度极高的脸,他也认不出来对方。
这人笑吟吟地说:“阿猫,不跟你好朋友介绍一下我呀~”
沈弋就认真地说:“我的小学同学,赵献,工作——”他低头看他,问道:“我忘记你是什么职位了,就那个让你干领工资不上班的那个。”
赵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埋怨道:“你能不能说点我好的?”
沈弋唔了一声,道:“可是你没有好的啊?”
这语气太真诚了,真诚地谁也不会怀疑他是发自内心的。
赵献干笑了两声:“这位就不用你介绍了,我知道是谁,最近风头很劲的祝决嘛~之前就有传闻你跟他关系很好,居然是真的啊?”
他的话说的微妙,倒不是说有恶意,可配上他上下打量祝决的那个劲头,祝决不难意识到,这人或许并没有将他当做“人”来看。这样说或许会有歧义,但不管是谁,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心中对于对方的标签往往仅仅只是社会化的,很难说有一个具体、有血肉的概念,而这样的感觉,在这位看起来天真开朗的不速之客身上,显得尤为明显。
在他眼里,祝决是阿猫的好朋友带来的新奇,或许更压过他是个单独成立的“人”的概念,所以即使面对面,他也不会去掩饰自己话语间的纳闷和好奇,一点也不会顾忌到对方是否会觉得难堪。
祝决的涵养自然是好的,而他的阅历也足以让他解读出他这样冒犯的态度下并没有恶意,便只是笑了笑,一语不发。
倒是沈弋皱起了眉,难得尖锐地道:“跟你有关系?”
赵献诧异地眨了眨眼,眼睛兜兜转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看了一圈,感叹道:“还真的是感情好啊?!”这份没心没肺的态度,倒逗乐了祝决。
沈弋便也按捺下这份突如其来毫无来由的情绪,板着一张脸道:“你上来干什么?”
“跟你打招呼呀~”赵献笑着说:“看到你没关门,我就进来啦~”
祝决脸上笑意更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这位的身上刻着深深的两个字。
二货。
比起沈弋的不喜跟外界互动,这位总是将空气解读为愉快的仁兄,到底哪位会让家长更难搞一些?
沈弋继续板着脸:“我开着门,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