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本来可以用「下贱」两个字来评价。
可即使是用最残酷的方式践踏着他,面对那隐忍而生涩的神情时却怎么都没办法把「下贱」这种词放到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秦先生对顾平真正的「底线」越来越感兴趣。他想要彻底撕开顾平的假面,看到顾平最真实的一面。
秦先生意有所指地评价:「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就是别的用途好像不太会。」
顾平一怔。
对于他们这种关系而言,秦先生话里所说的「别的用途」能指什么?
顾平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果然,赝品被识破以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以前他只要装得乖一点、安分一点,根本不会遇到任何刁难——毕竟秦先生舍不得折腾他。
——或者说舍不得为难与正主太相像的赝品。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呢?
明明狂热得快要燃烧起来,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将它压抑成死灰,只能从替代品身上寻找一丝慰藉。
肯定真挚而深刻。
肯定藏在心里会疼,挖出来更疼,所以只能深深埋在心底。
顾家沾了这样一份感情的光脱出危机,为它牺牲点无关要紧的尊严算得了什么。
反正他这种人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顾平粲然一笑,转头对秦先生说:「我回头会好好学学。」
顾平云淡风轻的笑意和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秦先生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蜇了一下。
如果没见过顾平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会以为顾平本来就是在他面前这种唯唯诺诺、唯他是从的性格。
可顾平不是。
顾平在他面前为什么会是这种模样?
答案其实再清晰不过:为了顾家。
为了顾家,他把自己卖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不一定是他,随便别的什么人也可以。只不过他能帮顾家更多的忙,所以顾平才选择了他,即使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代品也不在乎。
真是令人感动的牺牲。
秦先生冷笑说:「最好下次见面时你已经学会了。」
顾平呆在秦先生身边几年了,一听就知道秦先生又在生气。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刚才哪里惹怒了秦先生,怔愣片刻,点头说:「嗯。」
秦先生下达命令:「转头,回去。」
顾平一顿,调转车头往回开。
秦先生闭目养神。
顾平安静地往回开,等把车开进别墅、到开到住屋前,他才犹豫地开口:「秦先生,到了。」
秦先生睁开眼看着他。
一想到有能力帮顾家任何一个人都能得到眼前这个人,秦先生就很难压下心头的火。
秦先生冷不丁地将顾平按在车窗上,伸手扯开他身上的衣物。
顾平微愕。
秦先生说:「怎么?换了个地方你就不提供服务了?」
顾平怔了怔,很快平静下来,说:「不是。」他挣扎着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润滑剂,「只要秦先生你需要,哪里都可以。」
秦先生说:「自己先扩张。」
车里太狭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让顾平的呼吸变得艰涩无比。
顾平闭上眼,用微颤着的手乖乖执行秦先生的指令。
秦先生却不肯放过他:「睁开眼。」
顾平身体瞬间僵直。
秦先生冷笑重复:「睁开眼。」
顾平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视线有些朦胧。
车里实在太小了,小得让他无法隐藏自己的难堪和苦涩。
秦先生重重地把他往后一按,粗暴又冷酷地贯穿他的身体,口吐恶言:「你怎么这么下贱!」
顾平闭紧眼睛,没有反驳。
他想起许多年前他病得很重,他母亲抱着他去求他父亲借救命钱。他昏昏沉沉间听到他父亲说:「是你非要生下这贱种,不是我逼你的。」
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
像他这样的人,哪需要什么尊严。
顾平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咬着唇忍耐身体上难以忽视的痛楚。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往下掉,弄得他的脸上濡湿一片。
秦先生是在顾平快要失去意识时才发现顾平一直流着泪。
他的动作顿了顿,低头亲掉了顾平脸上的眼泪,拿起一旁的外套掩住顾平的身体,把顾平抱了下车。
飘落的细雪让顾平微微一抖,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感觉怀里的身体在发烫,显然是最近忙到了极点,刚刚又被折腾得太狠,身体吃不消,发烧了。秦先生收紧手臂,骂道:「顾平,你什么时候开始玩逞强这种把戏了?」
顾平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脑袋却一片空白。最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辩白,虚软无力地往秦先生怀里靠了靠。
秦先生边将顾平抱上楼,边冷声说:「现在你倒是把你这一招想起来了?你刚才哪怕只是稍微服个软,都不会弄成这样——你明知道我的脾气。」
顾平终于挤出一句话:「……对不起。」
那样的痛苦和绝望并不是秦先生造成的。
让他近乎崩溃的人并不是秦先生。
秦先生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希望,他对秦先生也从来没有任何期待。
他一直很清楚秦先生心血来潮的亲吻、秦先生偶尔表露的关心、秦先生炙热狂烈的欲-望,都是因另一个人而起。
他自己的问题,不该给秦先生造成困扰。
听着顾平毫不勉强的语气,秦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