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攻击方式和其他不同，是言灵。
而狄微的脚步立刻顿住。
狄微拿着撒旦的三叉戟，她的手微微发抖，被身侧的柏司轻轻握住，他眼中金色光芒大盛，温和的声音落入耳中：“不必听它所言，杀了它。”
如同清泉灌溉，狄微握紧三叉戟的手不再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望向高高在上的监考官。
而后者还在喋喋不休地重复：“即刻自裁！”
声波的攻击一层又一层，狄微能感受到自己每次被覆盖一层，意识就会闪烁一次，但柏司一直坚定地握着她的手，他在她耳边重复道：“放轻松，我们一起杀了它。”
“不用理会它的声音。”
“往前走，杀了它。”
“……”
狄微就这么被柏司牵着手，一步一步地走向监考官嘴。
它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急促，一波一波的攻击却无法动摇柏司和狄微紧紧握住的手，它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尖叫，随后便被狄微紧握的三叉戟劈成了两半。
从嘴里滚出了躲起来的学生会会长。
尘埃落定，狄微和柏司的手心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逐渐放晴，监考官嘴也落入了柏司手中，学生会会长原本没有五官的面皮像是有什么吸力，柏司手中的监考官们一个一个漂浮到了它的脸上，自动排列组合成了一张脸。
狄微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举起三叉戟想要手起刀落——
“狄微！！我们之前是好朋友啊！”
只听它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求你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并肩作战的份上……”
狄微黑色的双眸没有情绪，她只停顿了一秒听它把话飞速说了一半，便没有表情地用三叉戟划过了它的脖子。
它的头颅落在一边，逐渐化为灰烬，只听到少女清冷的声音道：“我根本不记得你。”
***
随着系统消失，狄微能感受到自己所处的副本在逐渐崩坏。那不是楼层坍塌，而是世界在消失。
天空开始模糊，地面的触感不再真实，能看到白色的一角，仿佛所有副本只是在纯白色的空间内构建出来的虚拟时空。
道具也在逐渐消失，狄微手中恶魔的三叉戟开始变得透明，背包已经无法打开，只显示着【系统错误】几个字。
狄微摸了摸自己的头，角在逐渐缩小。
而柏司拉着狄微的手，他身体上透明的裂痕痕迹变轻了，似乎在逐渐恢复正常，他的笑不像一开始那样脆弱，而慢慢恢复了一点红润，道：“我们走。”
他恢复艳色的唇刚轻轻合上，便被狄微勾住脖子，吻了上去。
柏司似乎有些惊讶，但他微凉的唇轻启，伸手扣住狄微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她听到柏司低低的表白，男人的声音沙哑，却满含深情：
他说：我爱你，不惜千千万万次死亡。
【正文完】
第116章 短小番外
狄微翻出自己小时候就一直在写的日记本, 上边的第一行字是：“希望世界末日早点到来。”
最新的一页写的是：“希望世界末日永远别来。”
毕竟她经历过这么多，不想再死很多次了。
现在是大一上学期的某日下午，教授还没来上课，但狄微早早地来到了教室自习。
柏司已经坐在座位等她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少年清冷的脸颊, 将他整个人渡上微微的淡色光芒, 连脸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注意到狄微过来, 主动递出给她买的果茶, 笑道：“给你的。”
狄微拿出书本，落座。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好好上学的正常生活了，狄微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
但柏司却适应的很好, 那些失去的记忆，他也在现实生活中和她一一讲明。唯一遗憾的是, 狄微还是记不清那些人，以及最后一次复活前发生过的许多事。
她只从柏司口中知道，他们是高中同学，也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考上了大学，又一起进入了副本。即使狄微忘记了柏司很久, 但柏司仍然一直记得狄微。
此刻，他坐在她身边，将自己整理的笔记拿给狄微看, 询问道：“这里有点不懂……”其实两人心知肚明，他不是不懂, 只是想要和狄微靠得更近一些。
现在记起，现在相爱, 也并不算迟，狄微想。
***
赵灵今天上课又睡过了, 她迷迷糊糊听到狄微出寝室门的声音，还听到她和颜奈一起叫她起床的声音。
“赵灵？下午的课要我们帮你占座吗？”
她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床帘中传来：“我不去，我好困——”
悲催的是，今天是教授突击小测的日子。
赵灵只能含泪在下节课补上小测，并被教授当着全班人的面打趣了一番。
她心想：这辈子没有这么尴尬过。
不过就算学习上的事情并不上心，但赵灵依旧在学校里赫赫有名，原因无他，是她外貌姣好，运动俱佳，除了不爱学习，简直是众男学生心中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