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彭锦言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将画面切掉。
「普通吧。」
「这样叫普通？你的审美是还好吗？」
他有意无意瞥了身旁的女孩一眼，忍不住扬起半边嘴角，语气里饱含笑意：「你比较漂亮。」
你比较漂亮。
你比较漂亮。
你比较漂亮。
脑里充斥着彭锦言的嗓音，秦沐曦迅速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肉。
嗯，很痛，是现实。
看来他的审美是真的坏了。
可为什么心跳还是不争气的加速了呢！在热血沸腾个什么劲？你不应该反应这么大的秦沐曦！对方可是彭锦言欸！那个嘴巴很贱的彭锦言！
没等她的内心小剧场落幕，他们已经抵达停车场了。
这不是秦沐曦第一次坐他的后座，然而紧张的心情依旧拴紧她的神经，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去触碰到他的身体。
两人之间不到十几公分的距离，柑橘清香毫不客气佔据了她的嗅觉感官，而她无从躲藏。
「彭锦言。」等红灯时，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彭锦言侧过头，为了听清秦沐曦要说的话，朝她稍稍靠近了一些。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前座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应，红灯转绿，他只好先催油门，同时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呢？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来到下一个红灯的路口，彭锦言反问。
没有料到他会把问题丢回来，秦沐曦一时之间乱了手脚，结结巴巴地回答：「大、大概是国一下学期的时候吧⋯⋯欸，明明是我先问你的，快点回答啦！」
「我跟你一样。」
「蛤？」
「我也是从国一开始喜欢的。」
今天接收的资讯量有点太多了。秦沐曦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过热当机，不然她怎么会听不懂彭锦言说的话。
「从国一开始什么？」
「喜欢你。」
他撂下这句话之后又再次催动油门，徒留她一人望着他的后背愣神。
直到两人走进超市，推了购物车，走到肉类冷藏区，秦沐曦仍在同样一个问题上面打转。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他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告白？
斜眼瞄向正在挑选火锅肉片的彭锦言，她想问却又开不了口，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推着购物车。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番茄⋯⋯」彭锦言挑菜的模样神态自若，让她一度以为前几分鐘的对话都是自己凭空想像，压根儿就没发生过。「还有起司烧对不对？」
话音落下许久，却迟迟等不到她的答覆。
彭锦言纳闷地转过头。只见秦沐曦双手倚在购物车的扶手上，像颗洩了气的气球，丧着脸。
「怎么了？我记错了吗？」
她抬眸，不偏不倚望进他清澈的眼。一瞬间她忽然就有了底气，心想着这件事迟早要翻篇，不如早点了结。
「为什么不接受？」秦沐曦单刀直入地问，语气夹杂着一丝委屈。
眉头轻轻皱了皱，认识她这么久了，彭锦言偶尔还是会跟不上她异于常人的思维跳跃。
「什——」
也不等他把话说完，秦沐曦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只要一想到他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错过彼此，心口就越揪越紧，眼眶也跟着开始发痠。
「你说你在国一的时候就喜欢我了，那为什么后来又不接受我的告白？」话说到这里，水雾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看着她逐渐下垂的嘴角和那摇摇欲坠的泪滴，彭锦言有些慌了手脚，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抚。
孰料却被无情拒绝了。
「不要碰我！」秦沐曦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在你解释清楚之前不准靠近我。」
彭锦言忽然能够想像，以后要是生女儿会是什么画面。
思及此，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快点回答啦！」此刻的秦沐曦简直就是一隻气到炸毛的猫咪，看什么都不顺眼。
瞪着彭锦言，她本以为他又会耍嘴皮子试图矇混过关，没想到这次却不如以往，选择乖乖就范。
「嗯⋯⋯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家本来要在我国中毕业之后搬去英国，我不想耽误你，所以才拒绝。」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购物车的掌控权掌握到自己手中。一旁的秦沐曦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正并肩前行，像极了来超市採买的新婚夫妻。「但是后来我爸生病了，想等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再出国。」
「所以你高二才会跑去英国唸书？」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沉柏彦是用什么说词把她丢给彭锦言补英文。
「嗯。」
秦沐曦顿了一下，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你高三又跑回来唸是怎样？」甚至现在还在这里跟她一起买火锅食材？
「喔，我逃家了。」
「蛤！」
「骗你的。」她还是一样呆头呆脑的，难怪会被沉柏彦骗走。「我爸妈让我自己选择，要留英国还是回台湾。」
「原来⋯⋯啊你怎么会想回台湾？英国不好吗？」
彭锦言放慢脚步，转头朝她笑了笑，轻轻说了声：「不好。」
「哪里不好？」她好奇地眨眨眼。
「英国没有你。」
秦沐曦的脸“唰”一下直接涨红像颗苹果。
「你害羞了。」
「我、我没有。」
「你最好别说谎。」
秦沐曦噤声不语，装死。
彭锦言睨了她一眼，勾起得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