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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之前,老夫已经把你的丑事交给亲信,一旦事败,这些丑事就会被公之于众。”
  戴澹松开木柱,注视着越含玉:“你应该不想自己声名狼藉,人人喊打吧?”
  越含玉觉得挺没意思。
  浸润朝堂数十年的首辅大人,八大世家之首——戴氏的族长也不过如此。
  戴澹见越含玉不说话,以为她被所谓的丑事威慑住了,咧嘴露出快意的笑:“只要你放老夫出去,答应不追究老夫和戴氏的过错,老夫......”
  “越鸳从不在意他人,越含玉亦然。”
  “且明日之后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将公诸于众,比起威胁我,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戴澹的笑僵在脸上。
  他看着越含玉,耳畔回荡她意味深长的话语,脑中一道
  白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上心头。
  戴澹瞳孔骤缩:“你......”
  越含玉不予理会,施施然离开刑部大牢。
  身后是戴澹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越含玉不知道,但戴澹一定会后悔他的威逼胁迫。
  当晚,戴澹畏罪自杀。
  狱卒千防万防,没想到他会磨尖筷子,然后把它深深插.进喉咙里。
  等狱卒发现,戴澹躺在血泊中,喉咙的大洞汩汩冒着血。
  ......
  越英祯收到自称是戴澹亲信的人送来的书信,第一反应是不信。
  他展露风头的那段时间,虽然靖郡王在闭门思过,戴澹对他的针对却一点也没少过。
  亲信就说:“这封书信和皇太女有关,信与不信全在您。”
  他也不管越英祯会不会打开,放下书信就离开了。
  越英祯最后还是打开了。
  无论真伪,仅凭“皇太女”三个字,就足以吊起他所有的兴趣。
  没错,越英祯还没死心。
  凭什么越含玉可以入主东宫,而他却不行?
  越英祯相信事在人为,只要加以筹谋,定能坐上那万人艳羡的位置。
  他一早就察觉到了靖郡王和戴氏的动作,但他什么都没做,任由鹬蚌相争,他好做那得利的渔翁。
  “蠢货。”
  明明占据诸多优势,却还是成了越含玉的手下败将。
  越英祯打开书信,越往下看,眼里的光亮越是灼热。
  若这些都是真的......
  越英祯呼吸急促,把信纸藏
  到追也找不到的地方,起身往外走。
  他需要好好计划,如何一举毁掉越含玉。
  还有韩榆。
  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表面上没有任何交集,私底下竟然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越英祯往外走,打算前往他的秘密住宅。
  睿王府到处都是睿老亲王的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的计划绝不能暴露。
  “祯儿,外面天色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你这是要上哪去?”
  距离王府大门只差几步之遥,身后传来睿老亲王的声音。
  越英祯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冲上来的护卫钳制住。
  他有些慌了:“父王您这是做什么?”
  睿老亲王坐在轮椅上,慢悠悠地盘着核桃,眼神浑浊却不乏精明:“祯儿既然断了腿,就别到处乱跑了,徒惹父王担忧。”
  越英祯满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断腿了?
  话未说完,右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护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断了越英祯的大腿。
  右腿扭曲着,森白的骨骼斜刺出来。
  越英祯痛呼不止,睿老亲王却充耳不闻,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说:“半个时辰后再让府医过去。”
  护卫:“是。”
  越英祯生生疼晕过去,被护卫架着送回住处。
  睿老亲王也一起去了,却不是卧房,而是书房。
  烟雾袅袅,白纸黑字在香炉里化为灰烬。
  -
  翌日早朝,越含玉宣布了对靖郡王和戴氏的判决。
  靖郡王为逼宫
  主犯,征得永庆帝同意后,赐毒酒一杯。
  至于戴氏一族,所犯之罪不仅包括豢养私兵和谋逆,还有卖官鬻爵、僭越骄狂、结党营私等不可饶恕的罪名。
  凡有罪之人一律斩首示众,男子无罪流放,女子则充入教坊司。
  还有藏身深林的私兵,也会有专人前去围剿。
  皇太女只字未提废后戴氏,新上任的首辅——蔡文素来耿直,开门见山地问:“殿下,废后同样参与逼宫,又该如何处置?”
  越含玉顿了顿,眉目淡然:“她毕竟是本宫的生母,主谋和从犯皆已伏法,那就送她回冷宫,至死不得出。”
  三尺白绫太便宜她了。
  她要活着,生不如死。
  “殿下英明。”
  严厉处置了亲弟和外家,却又留生母一命,可见皇太女心底仍残存一份柔软。
  这意味着她是有人性的储君,而非全然冷酷,目无血亲的储君。
  如此甚好。
  越含玉又道:“大魏在大越皇宫安插细作,害父皇卒中,本宫欲出兵征魏,诸位以为如何?”
  金銮殿上沉寂须臾,然后炸开了锅。
  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蔡文等朝中重臣发现,主战——或者说支持越含玉的官员占十之八.九,称得上一呼百应。
  回想上一次和大魏开战,主战派不过十之三四,这次竟然直接翻了个倍。
  他们究竟是墙头草,想趁着这次机会讨好未来皇帝,还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皇太女的人?
  出
  于前者因素主战的官员肯定只多不少。
  新皇登基朝臣更迭,谁不想得到新皇的重用,青云直上官至高位?
  但绝对不是全部。
  第二个因素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的话,又占据这十之八.九的多少?
  明明是深秋时节,蔡文等人却冷汗涔涔,洇湿后背。
  ......
  少数服从多数,征魏一事就这么定下了。
  大越集结二十五万兵马,以魏帝暗害永庆帝为由,出兵大魏。
  “他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大魏先帝以丽妃之死进犯嘉元关,这次也就别怪她拿永庆帝作筏子,打上门去。
  灯下,韩榆微微一笑:“有关将军和二十五万大军,西征自然不在话下。”
  如今的大魏已经不是当初的大魏了。
  大魏同室操戈,魏策只顾和摄政王、异母兄弟们争权夺利,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韩榆的情报网反映,大魏官官相护,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不知凡几,民间一片怨声载道,已陆续发生多次起义。
  虽然起义军很快被朝廷剿灭,但也从侧面反映了大魏内部早就是一盘散沙。
  “喵呜~”
  嗲里嗲气的猫叫唤回韩榆飘远的思绪,他低头,黑煤球正绕着越含玉的小腿打转,声音甜腻得仿佛吃了一大罐蜂蜜。
  韩榆轻哼,把它抱到越含玉腿上放着:“我离京后家中无人,壮壮就放在你这里,若是不听话了,只管扣它的小鱼干。”
  火药营可以说是韩榆一手组建起来的,
  交给谁都不放心,不如亲自走一遭。
  “喵呜!”
  壮壮一爪子拍上韩榆手背,不疼但凶巴巴。
  越含玉莞尔:“好,等你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