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了皱眉,道:“嫔位以下的都回去吧。”
“嫔妾告退。”
这下子,小厅里清净了不少。唯有产房里珍美人的痛呼声,时不时地传出来。
江诗荧看向皇后,就见她左手端着茶盏,却不喝,只用右手在上面来回摩挲着。时不时地侧过头,眼睛看向产房的方向,看起来很是焦虑。
江诗荧心道,这也难怪。平贵人的孩子没了,皇后如今恐怕正心心念念的,就想抱走珍美人这一个呢。
也不知,她准备如何成事。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皇后转头看向江诗荧道:“纯妃也回去吧,你也怀着身子呢,很不必守在这里。”
江诗荧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无妨的。”
皇后也没什么心情跟她多说,只嘱咐了一句:“若有不适,你可别强撑着。”
江诗荧应下了。
后妃二人,看上去真是和睦极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陆昭霖也带着人到了。
皇后眼睛微闪,看来在陛下心里,珍美人的确有一些不同之处。这个孩子,怕是不那么容易抢来。
转而又是懊恼,若非平贵人不够小心,她何必这样艰难算计。
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耽误她和众人一同起身,给陆昭霖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免了。”
说着话,他行至上首坐了,然后看向皇后:“珍美人如何了?”
皇后道:“并未见产婆出来报信,想来应该一切顺利。”
陆昭霖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一直到了午时,江诗荧都更衣了两次,还不见产房内有什么进展。
皇后道:“珍美人是头胎,难免慢一些。陛下不如先回去吧,若是为此耽误了政务,想必珍美人也会心下不安的。”
陆昭霖颔首起身:“那这儿就交给你了。”
皇后也站起身,说道:“陛下放心。”
众妃嫔都起身恭送陆昭霖,却见他在经过江诗荧身前的时候,停下脚步道:“阿荧跟朕一起回去吧。”
说着话,他冲着江诗荧伸出左手。
江诗荧将右手放到他的手上,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李嫔大着胆子,偷偷去瞧皇后的表情,果然瞧见皇后一脸的隐忍憋闷。
还未走出小厅,就听产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
两人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须臾,就见产房的门被打开,冯嬷嬷抱了一个襁褓出来。
“恭喜陛下,珍美人为陛下诞下了一个小皇子。”
陆昭霖往前走了几步,从冯嬷嬷怀里接过孩子。看他抱孩子的姿势,倒还有模有样的。
一众后妃都凑到他身边儿,纷纷道喜。
陆昭霖抱着孩子,也没忘了产房里的珍美人,问道:“珍美人如何了?”
冯嬷嬷还未说话,就见产房的门又被打开,珍美人的大宫女长夏和小宫女荷月用力地拽着一个婆子出来。
那婆子颇有些力气,一直在奋力挣扎,口中还一直说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两个宫女用尽了力气,数次被婆子挥舞的手臂打到身上,却还都咬着牙不肯放手。
眼看着陆昭霖的脸色阴沉下来,姚兴德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喝道:“陛下面前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这一声喝完,三人都跪了下来。
就听长夏说道:“请陛下为我们小主做主。”
陆昭霖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长夏道:“方才冯嬷嬷抱了小皇子出来后,产房里,这个产婆端了碗参汤给我们小主。
奴婢正要伺候小主服下,就见她右手大拇指是湿的,指甲缝儿里似乎还有东西。奴婢怀疑,她在指甲缝儿里藏了药粉,溶进了那参汤里。”
那产婆忙道:“奴婢冤枉。”
她的声音太过尖锐,小皇子原本已经睡着,如今又被她吵醒,正“哇哇”哭着。
陆昭霖一脚踢在产婆的肩膀上,怒道:“闭嘴!”
然后,他把襁褓交给冯嬷嬷:“你把小皇子抱进去,莫要让他受了风。”
冯嬷嬷接过襁褓,行了一礼后,低声安抚着小皇子,快步回了产房内。
陆昭霖踱步走到产婆跟前,声音无一丝起伏:“说吧,你为何要害珍美人?”
婆子原本被他一脚踢得躺倒在地上,如今赶紧爬起来跪着,已经不敢高声大喊,口中却还是为自己辩解道:“奴婢冤枉,奴婢没有要害珍美人。”
跪在边儿上的长夏道:“陛下,太医就在殿外候着,她指甲缝里的东西,太医一验便知。”
话音落下,就见那婆子下意识地把右手往身后藏。这下子,谁还能看不明白?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那婆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猛得一白。
陆昭霖冷声问:“还不交代?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那个婆子额头上都是冷汗,却还是坚持到:“没人指使,奴婢没有要害珍美人。”
陆昭霖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那个婆子害怕地往后退,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她怀里掉了出来。
定睛一看,是一枚通体鲜红的簪子。
那婆子要把簪子抓起来,却被姚兴德抢了先。
他把簪子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之后,道:“陛下,上面有宫里的印记,是宫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