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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咒术师本身死去之后也有可能成为咒灵或者咒物。
  有能力有天分的人走上歧路造成的破坏性无意是巨大的,就像那个曾经也是人类的羂索为了长生去占据别人的身体。
  或许,这可以是一种进化,因为人可以具备更多的力量,但这不一定是好事,且必然会带来动荡。
  若是少年时候的他,或许不会在意这些,但那是因为见识贫瘠,思考不到这样做之后的后果,想象不到后续会给他人带来的灾难的痛苦,现在的他却不愿去赌。
  新制度的诞生的成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试错,无为转变却是让这个过程消失直接过度到另一形态,忽然拥有力量心性却跟不上,另一条线的自己说明了危害,而普通人忽然拥有力量,指望他们所有人都能够自觉克制自己保护他人——这可能吗?
  或许会有一部分如此,但这样的人何等珍贵,更多人只会在忽然出现的力量之下惶恐或者作乱。挣脱开法律和道德的束缚的人类,只会比野兽更加野蛮凶恶。
  他们此前努力建立的欣欣向荣的咒术师之间、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秩序会因此崩毁,甚至可能人类经过几百年先辈探索和实践,好不容易摸索出的相对稳定的秩序形态也会不复存在。
  多少人原本触手可得、或者正在经过的幸福,也都会因此毁于一旦。
  而热衷于、安乐于混乱和失序的,大概只有两类人,一类无法无天,一类野心勃勃。像幼年的美美子菜菜子那样绝望被关在笼子里的幼崽依旧会有,只是从无法施加太多伤害的村民,变成能够作出更多残酷对待的咒术师。
  就像制出咒胎九相图的加茂宪纪,以及那个只是故事背景的、九次孕育又被九次堕胎的可怜女性。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视线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满目苍夷,再睁眼已经眸光坚定。
  无为转变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哪怕有一天他死去了,也必须要在这之前彻底将其销毁。
  八神堕知道夏油杰终究会选择关闭和封存这个潘多拉的盒子,现在足够成熟的他已经习惯了做决定前先考虑后果,并会对此负责。
  羂索不同,千年的经历,足够它知晓它口中的进化会带来的后果,但它不在意心性不佳者得到力量制造混乱和杀孽,或者说这就是它想要看到的。
  夏油杰思考的是这样的情况之下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建立秩序,发现很难做到之后就不愿去做。
  羂索却是从没想过重新建立新秩序,它想要的就是人如动物一样混乱无序,强者为主宰,弱者为羊犬。口中说着为人类带来进化的大义,内心却是要将文明倒退,回到它最熟悉的,诅咒之王时代的社会。
  第172章 无差别袭击
  内心做好决定,夏油杰反而有种放下沉重负担的轻松,他看向表情从头到尾没变过的八神堕,忽然有些埋怨:“这种事告诉我,就不怕我一个脑抽造出一大批咒术师来?”
  八神堕就笑:“那你总不能随便路上抓一个人就转变,就像云横的那些小咒术师要操心他们融入社会和未来发展一样,作出将人从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的决定,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要操心到底的。”
  转变之前,要操心对方家庭条件以及性情是否适合成为能够看到咒灵,日常生活都必须小心翼翼受到威胁的咒术师,转变之后,又要担心对方的术式开发和教育问题,以及未来是否想当咒术师,如果依旧想要当个普通职员九九六,那有咒术天赋对其只是麻烦。
  当然无为转变大概也可以将咒术师变成普通人,但真正见识过世界另一面的孩子,哪怕咒力相对低微,或许宁愿直面这个真实的世界,也不想危险在身边而不自知。
  看不见的危险可比看得见的危险要可怕多了。
  同理,如果有普通人转变为咒术师,但又接受不了咒术师眼中的世界,那他不会想要再次转变成普通人,坚韧些的可能会选择去适应,脆弱些的,大概会怨恨那个将他转变的人吧。
  当然不排除有人天生就更适合咒术师的生活,但这种在他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注定是无法分辨的。
  “对了,你既然知道无为转变可以将普通人转变成咒术师,另一个真人是做过这样的尝试吗?”
  八神堕于是告诉他吉野顺平的故事,备受欺凌的男孩目睹欺凌者被杀死,并出于好奇鼓起勇气与凶手进行交谈,凶手利用自己的能力让他具备独特的咒术师天赋。
  如果是童话故事中,这应当是热心的法师惩戒了恶徒,并且给予男孩日后能够反抗的能力,按照正常行文,男孩后续会遇到热心诚恳的同伴,强大的老师,在同咒灵对抗的过程中治愈曾经受伤的内心,成长为一个保护他人的可靠温和的大人。
  但吉野顺平遇到的并非善心的魔法师,而是诞生自人心恶念的特级咒灵,他的轻信让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被害惨死,在迈进光明世界的前一步以可笑的改造人形态死去。
  “……这可真是、”夏油杰皱眉。
  这少年并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无力在欺凌中保护自己,不论是身体的健康还是心灵的健康,却也不是扭曲阴沉之辈,在夏油杰眼中,这种程度的对欺凌者的恶念甚至称不上恶念,没有任何付诸行动,只是抱怨的程度。
  听到曾经的真人做的倒灶事,夏油杰顿时觉得自己现在这只也很糟心了,诞生自人心的咒灵,实在是残忍恶劣又善于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