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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曲挽宁露出了些许害怕的表情,顾景行忙安慰:挽宁,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皇上,梦都是虚幻的,如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定是太想我了。
  嗯?顾景行勾起唇角,笑道,可是,我没说梦到你了啊。我只提了清山高中,你怎么就知道和你有关系?
  曲挽宁彻底败下阵来,无论何时,她到底是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
  挽宁别怕。顾景行把头搁在她的肩头,亲了一口她的耳垂,挽宁,我梦到你在那个世界,还是个学生,上课的时候,总是课堂上看话本子,还梦到了你交了男朋友,梦到你离世,梦到你的父母。
  他说了好多好多,可这十三年的点点滴滴,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呢?
  他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了他的肩头。
  虽然他现在周身无太大的力气,却也尽量将她搂紧。
  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在颤抖,过了良久,她张开嘴轻声问道:他们还好吗?
  她在问她的父母。
  不是此生的父母,而是那个世界,真正将她从一个小婴儿养大,千般万般疼爱养大的孩子。
  你走后,这十年时间他俩都好好的,身体健康,我给他们买了个院子,有一群小鱼儿陪着他们。
  她虽然没回去。
  可是,他替她回去看过父母了。
  还代替她,在他们身边陪伴了那么久。
  那他们知道,我也好好的吗?知道我在你这边,做你的嫔妃吗?
  知道。顾景行抚摸着她的头,怀中的人已泣不成声。
  他确实说过,说自己是皇帝,说挽宁是他的妃子。
  曲家二老却是没信过。
  哪怕他说破天了,二老也不相信。
  时间久了,倒是也愿意听他讲讲那些,他们觉得根本不可能的小故事。
  好像故事中的曲挽宁,真的就是他们的女儿一般。
  十年,两位满头青丝的中年夫妻,却再没生养过孩子。短短十年,不足五十岁的二老,已是满头华发。
  每一根都在述说着他们对女儿的思念。
  思念无声。
  这几日,仿佛就是一场梦一般。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又渐渐回到了正轨。
  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景行,她还是她最宠爱最疼爱的锦贵嫔。
  京城的雪灾,因为顾景行的筹划,自是安然度过了。
  虽也有死伤,可相比较以前的雪灾,今年这场似乎只是雪下得大了一些。
  而那日的雪坍塌,也并非是意外,抓了一群死士,却还是没问出到底是谁做了这个死局。
  没想到的是,那日救下的产妇的丈夫,竟是带着孩子和刚生产完的妇人闹到徐怀夕在宫外的宅子里去了。
  非但不感激,反而还指着徐怀夕破口大骂。
  你这个淫贱的人,枉为大夫!你这种人是怎么能进宫服侍娘娘?我的妻子要生孩子,你竟然亲手给她接生?不知道男女有别?我情愿她死在产床上,也不想她生出孽障的孩子!说着,抱起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就要往地上砸。
  还好徐怀夕眼疾手快,直接从他手里抢过了孩子。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徐怀夕怒道:你才是禽兽不如的人,明知妻子即将临盆,自己避难将妻子丢在家中?你配为人父配为人夫?
  男子怒目而视,满脸横肉不屑道:你也知道是逃难,带着个笨重的女人我怎么逃?我可是男的!我是天,死个老婆能换,我伤了怎么办?我不管,你玷污了我媳妇的清白,这事没一百两白银我就天天来闹!让你当官都当不下去。
  他说得振振有词,路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草合堂的大夫正好路过见到了这一幕,指着那男子说:唉?这男的上个月带着媳妇来我这儿看男女,一听是女儿马上拉着媳妇走了!对对,就是这个男的!这几日又带了另一个女子,也是怀了孕的,我瞧着好像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一查是个男孩儿,立马欢天喜地回去了!
  原来这狗男人不仅虐待自己妻女,还早早就在外面有了奸情!
  甚至外头那女的,还是烟花柳巷的女子,怀了身孕。
  想来,也是想在徐怀夕这头讹一笔钱,好回去娶那烟花女子入门!
  这一下可犯了众怒,天子脚下,哪容得下这中偷奸耍滑之人?
  当即被民众拉去报了官。
  那烟花女子一听此事,急忙撇清了自己与男子的关系,不过是个恩客而已,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孽障,早就一胎红花茶送走了。
  官府判了和离,男子因为讹诈官员,寻衅滋事直接判了关押二十年。
  开玩笑,徐怀夕是谁?那是皇帝和锦贵嫔娘娘亲自提拔的太医!将来要做太医院院首的接班人的!
  那孩子是皇上亲自陪同接生的,也是一介草民能虐待的?
  虽是赢了官司,可母女却依然不知未来该如何生活。正在烦心之时,那日的小士兵找上了门。他求了皇上,给他俩赐了婚。
  原是这小士兵是天阉之人,无能力生育子女,便想着将这孩子视如己出养在膝下,父母那头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