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你要这么说就见外,我以后可在咱们生产队落脚。
以后用着你和队长的时候多着呢,你说你要不收,我下一次有事儿求你帮忙,都不好意思开口。”
大大方方地把这话摆在这里,反而更让人觉得亲切。
“你看你说的,妹子就冲你这个爽利的性子,我喜欢有啥难处,到时候来找姐姐。”
想到对方只不过是落到他们农场,就算是随军的军属,人家也不会提非分的要求,一般这种人肯定会察言观色。
难事儿也求不到他们身上。
如果就是平常安排活儿的一些事情的话,自家男人还能做这个主。
说白了人家初来乍到就是图个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搁在自己身上也得出来拜会一下山头,不然的话来了很容易被人排挤。
都是普通人,对于这种礼尚往来还是能够接受的。
“大姐您叫啥呀?我都不知道该咋称呼您。”
张秀英觉得生产队长媳妇儿也是个爽利人,倒是和自己还算是脾气相投。
“我叫吴改梅,他们都叫我改梅,也叫我梅姐。”
“梅姐!”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家属啊?”
梅姐真没听丈夫说这些,所以还真不知道明天来的这个家属是谁家的。
但是她也知道,既然是军属,应该是谁家的媳妇儿。
可是一看张秀英这么大的年纪,有点儿懵,猜不出来,这应该是对上谁家的媳妇儿,年纪这么大还随军。
“我是霍承安的丈母娘。”
张秀英自然地把女婿推出来,她又不傻。
有女婿在前面竖着,自己多少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起码冲着面子请人家也不会为难自己这个丈母娘。
该利用这种人情关系的时候还是得利用。
吴改梅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谁?你说的是不是咱队上的霍营长?”
“是霍承安霍营长,那是我女婿。”
张秀英笑得平和,可是让吴改梅上下打量,一脸的惊讶。
“妈呀,原来你是霍营长的丈母娘呀,我早就听说了,霍营长的爱人随军来了。
听说是还把丈母娘给带来了。
早就传闻说霍营长的爱人和丈母娘也不知道啥时候分到各个生产队,也不知道能分到谁家的生产队。
结果没想到把你给分到我们老刘手里了。”
要知道霍营长的丈母娘那可不是一般人分到他们队上,那就成了祖宗。
你说让干重活儿也不合适,安排轻活儿,哪有那么多轻活儿,社员们也会有意见。
那会儿自家男人就跟自己说过,要是哪个队上分了这样的祖宗去还真不好交代,得罪霍营长肯定不行,不得罪的话,队里肯定会怨声载道。
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谁知道这烫手的山芋居然到了他们家手里。
“梅大姐,你不会是一听说我是霍承安的丈母娘不乐意了吧?”
张秀英一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刚才还很热情,这会儿表情都有点儿僵硬,一看就是这里面有啥事儿。
“哪能啊,哪能啊,欢迎欢迎,来我们队上自然是要欢迎的。”
吴改梅一时之间有些苦笑,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呢。
这是霍营长的丈母娘,能不大方吗?
刚才收下的红糖一时之间有点烫手。
有点儿后悔,刚才自己为啥那么贪就给收下呢?
张秀英和吴改梅又说了会儿话,不过显然后半段的时间气氛就没有那么融洽了,基本上是张秀英说一句吴改梅哼哼哈哈一下。
张秀英一看看样子,这是不好相处,既然如此,自己再留下就有点儿不识趣,只好告辞。
刘队长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媳妇儿正坐在那里唉声叹气,问道,
“你这是咋啦?”
“哎呀,老刘好像出事儿!”
刘队长皱眉,这些日子来了三个知青,已经把队上搞得乌七八糟的,所有人都在看笑话。
要是再出事儿他都不知道该咋说。
“出啥事儿了?我这刚不在一会儿功夫,队里又闹啥叫蛾子。”
“哎呀,你不知道刚才咱屋里来了个人,名字叫张秀英。”
“张秀英?
听这个名儿挺熟,是咱们队上谁家的?”
“不是,这就是你明天要来咱们队上报道的那个家属。”
“啊,张秀英,我明白了,这不是霍营长那个丈母娘。”
“你也知道这是霍营长的丈母娘啊?
你不知道人家今天熟门熟路地摸到我这里,我还以为人家是来跟咱打好关系,结果没忍住,送了一两红糖,我就给收了。”
刘队长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说你干的这叫啥事儿?这事要是让张秀英告诉霍营长,有咱们好果子吃吗?
咋得就一两红糖就把你给收买了?”
吴改梅又气又恼,
“你说她也不提前说她是谁,我哪知道呢?
咱家都没糖了,那糖那么难买呀!
我这不是想着一两红糖也是糖。
哪知道后面才说出来,她是霍营长的丈母娘。
你说这事儿咋办呀?”
“那能咋办?明天人家来报道,看看是啥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