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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这里他妈的有女人
  秦河其实考虑过许多,第一他现在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贸然出去万一在天黑之前没有找到落脚地,恐怕遇到尸潮凶多吉少。
  第二,他们家超市的存粮还很多,就算不离开这里,只要守着超市,水电都有,就是一个很安全的落脚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素素胆小,秦河怎么都不忍心让娇弱的小姑娘奔波在外面逃命。
  以为只要守在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结果当天就出事了。
  下午,烈日炎炎,黑夜阴冷和白天炙热像是两个被分割的世界,充满矛盾。
  就在秦素素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发呆时候,外面陡然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外面有活动的人了。
  秦素素一溜烟往下跑,刚一下楼,便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吹着口哨大声叫:“这里,兄弟们,是个 超市,看着样子肯定是有人的!”
  秦河从后面出来,手中握着一把老旧的长砍刀。
  秦素素吃惊睁大了眼睛,那个素来文质彬彬的爸爸,手里握着砍刀的模样,简直让她大开眼界,震惊之余,她也紧张了起来。
  秦河朝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露面。
  接着门外发出更剧烈响声,摩托车撞击大门,那惊天动地的声音真令人头皮发麻。
  秦河猛然扯开嗓子喊:“干什么呢!停下来!”
  外面喧闹的破坏声停了下来,刚才开喊那人朝着秦河叫:“呦,真的有人,兄弟,你这里是超市吧,有吃的东西吗,我们路过的,太饿了!”
  秦河握紧了手里砍刀,沉声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食物,但如果你们再破坏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秦素素在旁边听着,小手紧张抓紧了衣角。
  外面几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很快那人便道:“好说好说,多谢大哥支援。”
  秦河谨慎将砍刀藏在柜台下面,收拾了几样吃食打包好,他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看清了外面情况。
  四个年轻男人,衣着又脏又破,上面还有不少血迹,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副狼狈模样。
  秦河沉声:“一个人过来,其他人后退!”
  秦素素在一边默默看着,爸爸的防备心很强,外面那几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她想出言阻止,奈何秦河刚才给她递了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秦素素只能抿着唇,顺着窗缝往外看。
  和秦河说话的是个刀疤脸,那人身上还挂着伤,手臂上染着血迹,看起来可怕极了。
  秦素素以前的生活很平凡,进教室上课,回宿舍睡觉,别人是两点一点,她的生活则是一点一线,没有任何变化。
  这些日子她的所见所闻,早就打破了她的认知,如今她和秦河一样,对外面的人都充满了警戒。
  就在秦河准备将东西从窗户缝递出去时候,秦素素敏感注意到了,那人胳膊上的伤口,伤口不是平滑状态,边缘上有非常清晰的咬痕。
  脑子里飞快闪过一条信息,丧尸病毒是传染的!
  她一把抓住秦河手臂,眼神充满了惊恐。
  就在她伸手的瞬间,外面几人也看清了里面的女孩儿,距离最近的刀疤脸上露出喜出望外表情,一说话,口水不受控制大量往下滴淌:“有……有女人,这里他妈的有女人!”
  这句话就像是丢在油锅里的冰块,一下炸了开来,外面四个男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往窗户边挤,就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女人。
  秦素素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铁青,她怎么都无法理解,之前还好好的人类到底怎么了,病毒为什么会让正常人变得如此恐怖疯狂。
  此时的秦素素还没有理解外面人说“女人”那两字的恶意,同样身为男人的秦河却一下听懂了。
  瞬间愤怒的火焰如同原子弹爆炸,冲上天灵盖,烧得秦河理智全无,他一把丢下东西,朝着外面几人怒吼:“滚开!”
  外面四个男人眼睛通红,尤其是受伤的那个刀疤脸,简直和活着的丧尸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疯狂拉扯防盗网,甚至不顾铁网锋利凸起扎破他们身体。
  秦河胸口剧烈起伏,此时脑子里除了保护女儿没有别的想法,电网开关就在旁边,高压电一旦接通,外面的人恐怕立刻就会皮开肉绽。
  “你们别再过来了!”秦河最后一次警告。
  他的叫吼声被外面疯狂四人无视了,一条条结实手臂用力晃动防盗网,坚固牢靠的铁架子,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秦河终于忍无可忍,他用力一下打开了电闸。
  “啪!”一声巨响,外面四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秦素素惊魂未定,她疯狂喘息,小小身体卷缩在秦河身后问:“他们……他们死了吗?”
  秦河浑身僵硬,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普通人第一次杀人,难免都会害怕。
  但秦素素觉得秦河异常镇定。
  就在父女二人都沉默时,下面躺在阴影中那个刀疤猛然醒了,他一双眼睛翻白,身体像是野兽一样朝着另外三人扑了过去。
  秦素素不敢看,她快速转过头,可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牙齿撕裂皮肤的声音,血液喷洒滴淌的声音,接着外面很快安静下来。
  秦河检查了一下防盗网,还好因为下面有电网,没有被破坏得太厉害。
  重新关上窗户拉上厚重窗帘,两人谁都没先开口。
  秦河后知后觉感到了一阵恶心,素有观念被狠狠打破,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会对弱者有这么大的恶意,不过是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那些家伙就像是野兽一样,不顾死活都要扑上来。
  秦河重新将那柄砍刀拿在手里,细细看着生锈的刀柄,这样不行,生锈的刀子怎么能保护得了她呢。
  入夜之后,外面偶尔有晃动的人影,只要他们不发出剧烈响声,是不会引起丧尸们注意的。
  秦素素晚饭没有吃,秦河也没吃多少。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几边,煮熟的米饭早就没了热气。
  秦河揉了揉眉心,开口道:“吃点东西吧,这种事,我们以后可能还会遇到,你得做好心里准备。”
  秦素素掀起眼帘,怔怔盯着秦河,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充满了让人摸不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