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泉的语气听起来有的意外,蒋辽道:“这能看得出来,还不能是我自己做的?”
怎么说他都打了好几天猎,会做些防身的器具不是很应该。
“说实话,这昏漆漆的我还真看不出来,”李二泉笑笑,说道,“我主要是看到你手里的木弓了,林子把木弓都给你了总不能不给做上弓箭吧。”
李二泉说的难得还有些欣喜。
出门前廉长林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就落到木弓上,蒋辽问道:“这木弓,很特别?”
瞧着蒋辽是真不知道,李二泉觉得不应该,随后才恍然说道:“是了,林子很早以前就把木弓收起来了,你来了之后是没机会见到。”
蒋辽转头看他,现在是有些好奇了。
两人走在最后,李二泉扛着把长柄柴刀,似乎要说的事情太多,走出去了好几步才想好该从哪开始。
“林子从小就喜欢玩这些,才几岁吧,别人家的小子都只知道捣蛋疯玩,他不知道从哪学会的,自己就做出来把像模像样的竹弓,天天出门都带着,那时廉二叔还在,见他喜欢就给他做了这把木弓。”
“廉二叔那时候是正巧得了块好木,想着做小的他用不了几年,便按着成人称手用做的,让他先玩着他的竹弓练手,”李二泉说到这笑了起来,“这小子当时倔的很,跟着进山一趟就非要扛着这把木弓,他当时那点小身板哪里会用还非要带去。”
他笑着笑着又叹了叹气:“之后廉二叔出了事,他又生了场病,木弓便收了起来没见他再用过……”
廉长林家里突遭变故,七岁那年又生了大病不能再说话,打那时起身体便越来越差,不能再进山更是没有机会使用弓箭。
蒋辽拨了拨木弓平直的弓弦,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没生疏几天时间就打磨出竹箭,看来是真的喜欢。
“蒋辽,我知道你是因着廉姨以前照顾过你,但你能过来,林子真的该感谢你。”李二泉继续道。
廉长林他们当时的情况,蒋辽过来是真的帮了大忙。这几年廉长林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些,蒋辽虽然丢了码头的活,但能打到猎还债,现在看着他们往好的方向去,李二泉是真为他们高兴。
廉长林确实该感谢原主,原主不仅答应廉母住过来,最后还心甘情愿帮忙还债,蒋辽知道,他是真的把廉长林当亲弟弟照顾。
“你们平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们说,咱们两家人谁跟谁,千万别客气。”
李二泉是看着廉长林长大的,廉长林从小就聪慧,比现在的壮子还好动,却因着家里变故被迫长大,而且脾气其实挺倔,能不劳烦他们的事他是能一个人闷着谁也不说。
知道他是担心廉长林,蒋辽回他:“那是自然,跟谁见外都不能跟你们见外,不然李婶是第一个不放过我。”
提到他老娘,李二泉嘿嘿笑了起来:“这话回去我得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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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带头围猎野猪的是村里另一名猎户常烈,四十岁出头,和张叔一样打猎经验老道,这次出来带了两条猎犬。
张齐和张会也一人带了一条猎犬,几条猎犬走在前头带路,一伙人先到山脚下遭野猪啃食的庄稼查看,围在田埂的木桩上有新鲜破坏的痕迹。
地上野猪的足印混乱,上面的水迹没完全风干,蒋辽顺着足印走出去,山脚下侧倒的青草上蹭了泥点。
野猪不久前在这里活动过。
蒋辽走回去,常烈在观察地上野猪留下的足印。
“张齐你们昨日碰到的是野猪群?”足印杂乱又见常烈面色凝重,有人担心问道。
“不是,我们碰到的是头成年的公猪。”张齐看着地上的足印,想到野猪群不免有些发怯,昨日若碰上的是野猪群他们不一定能逃开。
“从足印来看不是野猪群。”常烈站起来,见好几个人听完都松了一口气,他提醒道,“但也不排除进山后会碰到野猪群。”
这次围猎野猪来了二十几个人,有的完全没有围猎的经验,刚才过来他都告知了需要注意的事,最重要是必须听从安排不能擅自行动。若是怕遇到野猪群有人生了退意他是不会再带着去,帮不上忙还反拖后腿,猎野猪不是闹着玩,不小心就能丢命。
那几人虽不想遇到野猪群,但到底没有心生退意,来都来了再回去不得被村里人笑死。
“常叔,我看着像是来了好几头,就不知是不是结队过来觅食的。”足印太乱,张会看完不能确定。
若是结队过来,就该是母猪带着幼猪,母猪的足印比较狭长,周围也没有幼猪的足迹,这些足印都方圆蹄瓣也粗壮,显然是公猪留下的。
足踪八公分左右长,从深度看体重应该在两百斤左右,是成年公猪,而且不止一头。
蒋辽往外看了一圈,成年公猪都是单独行动,三头凑到一起倒是少见。
“蒋辽,你发现什么了?”
见他半蹲在足印旁,李二泉悄声问他。
“没发现什么,看常叔怎么说。”蒋辽站起来。
“不像结队过来,数量该在两三头之间,”常烈叫来他的两条猎犬,“先跟着足印找去,野猪不久前就经过这里,进山后大家一定要保持安静,遇上野猪不要轻举妄动。”
猎犬在前头探路,现在天色刚微亮草木的露珠很足,进山才走了一段路大家的裤脚就全被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