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八？供销社才卖一毛七分钱，我看跟你的鸡蛋也没差啥！”老太太不满于价格，皱起了眉头。
沈莞便笑着说：“您看我这刚出来做生意不容易，好吧，就当拉个回头客，一毛七我给了，您要多少？”
“那你再给我便宜点儿，我就多买点儿！”
沈莞故意假装为难，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您要是拿超过三十个，我给您按一毛六。”
“那你给我捡三十个吧！”
按照供销社的价格，一个省下一分钱，她买三十个鸡蛋，就能省下三毛钱呢！
老太太觉得自己这鸡蛋买的很划算，不知道去哪儿兜了一圈，就喊来一群老姐妹，都来买鸡蛋。
而刚好这时候那群扭秧歌的人也来了，见这边人多，赶忙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沈莞跟陆明雪一天收的鸡蛋，几乎没用上一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回去两个人兜里都揣的鼓鼓的，通常，钱就是一个人的底气，陆明雪赚到了钱，瘦小的脸儿上，笑容灿烂地能开出一朵花。
沈莞在村口跟她分别的时候没忘记交代：“今天咱们俩收过的村子已经差不多了，你明天一直往前走，我把这边剩下的收完，往另一头，反正你也知道该怎么收，卖什么价格，你先收够了不用管我，直接过来卖就行。”
“嗯，我知道了嫂子！”
“那好，我先回去了。”沈莞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骑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陆明雪也高高兴兴的往回走，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望着沈莞渐行渐远的背影，笑容渐渐地收敛了起来。
……
“妈。”陆明雪推车进了门。
齐莹看着女儿苦吧着脸，再看看她空空如也的箩筐，以为她是没赚到钱。
于是安慰道：“生意不好做吧？没关系，咱们才刚开始学，慢慢来就行。”
“妈，我到赚钱了。”陆明雪把钱全都掏了出来，一大把票子里头有零有整，看得齐莹直接愣在那儿了。
陆明雪进了屋，齐莹跟着她一起，坐在桌子前数了数。
她出门的时候总共是十五块，回来就变成了十八块五，收一天鸡蛋就赚了三块五？
按照这么下去，一个月就能赚九十多，齐莹高兴的眼角的细微都露出来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卖的？小雪，这生意真的能做！”
然而，陆明雪看着那些钱，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些都是嫂子帮我赚的，妈，要是嫂子能回来多好？我舍不得她，都怪我……”陆明雪怪自己不争气。
要是那天没有晕倒，大哥就不会误会嫂子，他们就能一直过日子。
现在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为什么家却散了呢？
陆明雪忍不住掉眼泪，齐莹见状，也跟着一阵心窝发堵。
“姑娘，妈也不想，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咱们再舍不得，也没用。”
第21章 待在我身后
沈莞正在桌上数票子，孙如推门进来，看见满桌子都是钱，开心地乐了。
“今天鸡蛋收的咋样？”
沈莞把一沓钱收好，那是本金，剩下的推到母亲面前。
“您数吧，这些都是我今天挣的！”
“呦，这还怪多……”孙如用围裙擦了手，便一张一张的开始整理。
“一，二，三，四，五……”时不时的，她还在嘴边沾点儿吐沫，数得小心翼翼。
“十二块多？行啊我闺女，才第一天就挣你妈我小半个月工资，弄得我那活都想不干了，跟你一块儿收鸡蛋去！”
“那可不行，这活儿风吹日晒的，我年轻不怕，您的身体恐怕吃不消。”
“我咋吃不消？你也太小瞧你妈我了，回头我就跟你爸商量，跟你一路去收！”
沈莞想了想，把想法跟母亲说了：“收鸡蛋只是一个过渡，我过段时间想要弄小吃生意，到时候您要想干，我把自行车让给您您再去。”
“那也行，你要弄小吃，弄啥呢？你连饭都不咋做，能行？”孙如自己养的闺女，自己还是知道的，那手艺她可不敢恭维。
但沈莞不是原主，她有的是底气。
“那您就别管了，总之我肯定能干好。”
……
沈莞与陆明雪已经连续收了一周的鸡蛋，每天她们都奔走在各个村子之间，渐渐的，大家对她们都熟悉了，也都图省事儿把鸡蛋攒着卖给她们。
沈莞有足够的本钱，鸡蛋自然每天都能收满，按照每个三分钱来赚，一天的收益也基本保持在十二三块钱。
而陆明雪也由一开始的十五块钱本金，慢慢积攒到了将近五十块钱的本金。她能够收的鸡蛋越多，赚的也就越多，自然而然，她的生意也会稳定起来，直到撵上沈莞。
自此，两个人都干劲儿十足，不顾风吹日晒的收鸡蛋，卖鸡蛋，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直到这天，沈莞先于陆明雪收好了鸡蛋，照样拿去立交桥下面卖。
近来常在这边晃的老人都成了她的回头客，而且因为她的鸡蛋新鲜又便宜，大家都帮她打广告，不断的往这边介绍人。
沈莞对待每一个客人都耐心十足，老顾客就按照底价给，新顾客来了，她更热情。
眼看着，今天的鸡蛋又要卖见底，陆明雪驮着鸡蛋赶到了。
“嫂子，今天我走的远，多收了一些，你看看，里头还有鸭蛋跟鹅蛋呢！”
鸭蛋跟鹅蛋较鸡蛋能卖上价，沈莞见她收获丰盈，自然开心。
“快点儿来吧，正好我的要卖空了，你给大伙补上。”她催促着。
陆明雪憨憨的点头说：“好。”
忙不迭开始招呼买家。
沈莞自己框里的鸡蛋卖光，看陆明雪还有很多，于是不急着走，帮她卖了一会儿。
两个人在人堆里都忙的热火朝天，是以，并没有注意到立交桥的另外一头，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顶着光头，叼着烟卷狠狠的吸了一口，随即扔在地上用脚撵灭。
花臂男人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其中一个走上来说：“大哥，就是那个臭娘们儿，三次把我们三个都给打了，今天叫咱们遇上，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对，让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身旁的人跟着叫嚣。
“走。”光头男人说了一句，领着一帮人朝沈莞走了过去。
……
“老太太，让一让。”
“这块儿不然卖东西，你们抓紧散了啊，一会儿治安队过来，都把你们抓走！”
“老东西，你看什么？”
凶神恶煞的男人几句话就把摊位前的客人给撵走了。
沈莞一眼就认出了那天在集市上的三个男人，抿着嘴唇，忍着一口气。
而陆明雪上次留下的阴影还在，本能的往沈莞后面躲，并且抓着她胳膊的手指也开始发抖。
“嫂子……”
“别怕。”沈莞捏捏她的手，对她低语：“一会儿事不好，你先跑，回去找人过来。”
“嗯。”陆明雪言听计从的点头。
沈莞看着光头男人直接踹到了鸡蛋筐，眼底爬上了怒气。
“干什么？”她低喝一声。
光头男人越发过分，直接踢倒了她的自行车，单脚踩在上面，嚣张地叉着腰问：“你不知道，这里不然摆摊！”
“你又不是治安队员，又不是城市管理员，我在哪儿摆摊，碍着你事儿了？”
这帮流氓地痞，用这种方法糊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可以，但沈莞才不吃他们这一套！
“臭biao子，你忘记老子是谁啦？上次在集市里头，你很能打是吧？有种你今天别给我跑！”光头男人后面的小弟指着她叫嚣。
沈莞神态清冷，轻蔑的哼了一声：“怎么？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卧槽！”那个人瞬间就被她的态度激怒，一脚将陆明雪的自行车撂倒了。
而她的另外一个篓子里，还有半框鸡蛋没卸下来。
“我的鸡蛋……”陆明雪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心痛的想去抢救。
沈莞一把将她拽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今天人多，沈莞都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陆明雪上去，只会被当做活靶子，陷入危险之中。
在钱跟人身安全之间，后者更重要。
“待在我身后。”沈莞声色不动的说。
陆明雪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只会慌张的摇头，身体抖得站都站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沈莞向前走了一步，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独自面对几个流氓地痞。
“怎么，今天是过来找我报仇来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光头男人眯了眯眼，不怀好意的撸起了袖子。
“怎么样？打伤我的人，要么你今天把医药费留下，要么，你人留下！”
“医药费？我看他们也活蹦乱跳的，想讹钱，提前也装的像点儿！”沈莞不是孬脾气，都被人威胁到这地步了，要不是不硬气，更会被当成软柿子捏。
“臭丫头，你他妈敬酒不吃罚酒！”
沈莞没有想到，这个光头很不好斗，竟然直接向身后摆手命令：“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抓住！看老子今天不让她跪下来认错！”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几个男人虎视眈眈的朝沈莞走了过来。
沈莞见势对她们不利，一把推开陆明雪。
“快跑，记住我的话，别回头！”
第22章 找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