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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竭力压下身体的颤抖,萧皇后用尽所有的力气,才维持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狗奴才,你也不用假惺惺的了,说吧,皇上想怎么处置本宫?鸩酒?还是白绫?”萧皇后冷冷地道。
  常公公笑了笑:“皇后娘娘……这是老奴最后一次唤您皇后娘娘了。”
  萧皇后心头一颤。
  哪怕她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万难有活下来的侥幸,可真正事到临头,她还是感受到了恐惧。
  恐惧到了极致,萧皇后的心里倒是生出一股子兴奋与疯狂。
  “哈哈哈哈……”她仰头大笑了几声,“皇上这是要替燕离扫清所有障碍吗?本宫输得倒也不冤,不过……”
  萧皇后连连冷笑,配上她面上那扭曲的表情,往日里大气雍容的脸,看着竟是格外的可怖。
  “皇上是不是忘了,本宫是燕离的嫡母!”
  “就算他做了太子,本宫死了,他也要替本宫守孝!”
  “本宫会在黄泉之下,好好看着的!”
  “哈哈哈哈……”
  常公公似是没听到这些话一般,直到萧皇后笑累了笑够了,他才再次开口。
  “娘娘许是没有仔细听老奴的话。”常公公道。
  萧皇后猛地一怔。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常公公方才的话。
  他说……
  这是他最后一次唤自己“皇后娘娘”了。
  萧皇后原本以为,常公公这话的意思是,她马上就要死了,但听常公公的意思……
  想到另一个可能,萧皇后脸色猛地一变。
  “不可能!”
  “本宫是皇上的发妻!”
  “本宫是大安朝的中宫皇后!”
  “皇上既然还想要这块遮羞布,又岂能废后?”
  是的,废后。
  除了这个可能,常公公方才那句话,又还能作何解释?
  萧皇后连连摇头,怎么也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
  常公公的唇角微微往上勾起:“娘娘都能勾结建王几人对皇上下毒手了,皇上下旨废后,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萧皇后双眼凌厉地看过来。
  “你这个大胆的阉奴!”
  她抬起巴掌便要挥过来。
  常公公轻松地往后退了一步,便避开了萧皇后的这一巴掌,随后取出一卷圣旨,往萧皇后跟前随意一丢。
  “娘娘,圣旨在这里,您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好了!”
  圣旨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萧皇后也顾不得常公公了。
  她低着头,看着脚边的圣旨,许久都不敢去捡。
  常公公讽刺地一笑:“怎么,娘娘这是不敢看吗?”
  萧皇后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颤着手捡起地上的圣旨,再颤抖着打开。
  皇后萧氏,残害皇家血脉,祸乱后宫,陷害忠良,纵容娘家为非作歹……
  若不是看到这圣旨,萧皇后都要想不起自己竟然做过这么多的恶事了。
  她略过这些,目光落到圣旨的最后几个字上。
  “……德行有亏,不堪为后……贬为庶人!”
  浑身的力气尽数被抽离,萧皇后手一松,圣旨便重新落在了地上。
  但这一次,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萧皇后,现在应该称她为萧氏了,萧氏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废的那一天。
  在她的想象之中,她就算是死了,也是要被葬入皇陵,将来长伴景和帝左右的。
  可现在,她却只是一个庶人了。
  一个庶人,又如何能葬入皇陵,更别说是长伴景和帝了。
  一个庶人,自然也不可能让即将成为太子的燕离给她守孝。
  “皇上……”萧皇后喃喃道,“为了一个燕离,他竟能对本宫如此无情!”
  “丽妃,丽妃那个贱人!”
  “若不是她蛊惑了皇上,皇上又怎会如此待本宫?”
  一边念叨着这些,萧氏周身气血上涌。
  “噗!”
  她吐出一口鲜血。
  常公公踏着萧氏的鲜血上前,最后停在了萧氏的面前。
  “娘娘,皇上念在您从前的陪伴,赐了您一杯鸩酒,您喝下它,也好上路了……”
  一边说着话,常公公一边将杯中鸩酒往萧氏的嘴里灌。
  任由萧氏如何挣扎,一杯鸩酒仍一滴不落的被她尽数吞入腹中。
  第408章 不会变
  “咳咳咳咳……”
  萧氏捂着脖颈不住咳嗽。
  她想要把刚喝下去的鸩酒吐出来,但除了干呕了一阵之外,却是连点酸水都没有吐出来。
  在生死面前,萧氏再也做不到冷静如初了。
  她不甘啊!
  “皇上不是还想要遮羞布吗?杀了我,还遮个什么羞!”
  “到时候谁都要知道皇室同室操戈!”
  “我倒要看看,皇上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疯狂的笑声。
  常公公静静地立着,等萧氏笑够了,他才轻声道:“皇后娘娘您已经在坤宁宫里养了这么久的‘病’,如今病重难愈,不治而亡……这也是很合理的是吧?”
  萧氏面色一僵。
  有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腹中已经感觉到阵阵剧痛来袭,待喉头涌上难以忍耐的痒意时,她再也忍不住,又吐出一口红中泛黑的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