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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因为突然亮起的光感到不适,柳芸伸手挡了挡,稍稍缓过来后,才回道:“做着针线,不小心睡着了。”
  柳芸说着话,伸手去收桌上的笸箩和衣裳。
  鹿雨拿着桌上的铁壶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俩人离得近了,柳芸闻到了她身上不重的酒气,便问道:“又喝酒了。”
  “嗯。”鹿雨又倒了一杯水,随口道,“不多,就喝了两杯。”
  余光瞧见桌上的春衫,鹿雨面上的神色软了下,看出尺寸和样式,应该是给她做的。
  “做针线费眼睛,往后还是不要自己做了,直接去铺子里买成衣就好了。”鹿雨坐下来说道。
  现在她挣得多,完全买得起成衣铺里的衣裳,根本不用柳芸再自己动手。
  收衣裳的手停了停,柳芸低着头仔细地将衣服收到笸箩里,小声应道:“嗯。”
  以前每逢她给鹿雨新衣裳,这人都会第一时间拿到身上比划比划,开心地乐上好半天。
  现在竟是瞧不出半丝欣喜了。
  收了心底的失望,柳芸拿了一旁的木盆,“我去给你打水。”
  “我自己去就好,你早些休息。”鹿雨拿了她手中的木盆,往外走去。
  “灶台上给你热着水。”柳芸提醒她,转身脱鞋上了床。
  心里升起暖意,鹿雨在仓场积攒的火气一扫而空,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疲乏了。
  等洗漱干净上了床,柳芸从后背抱住她。
  “还没睡?”鹿雨翻过身,将她搂在怀里,合上眼,“快睡吧。”
  “雨儿。”柳芸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鹿雨已经有了困意。
  “等做过这个月,不要再去码头仓场了行吗?”柳芸小声道。
  鹿雨睁开眼,睡意全无,问道:“为何?”
  “我怕。”
  柳芸没说下去,但鹿雨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没有与柳芸多说码头上的事,但两人相处多年,柳芸即便不说,她也能一眼就看出柳芸的忧心。
  “我在小笙的铺子里做得挺好的,工钱也足够咱生活了。”柳芸说这停了一下,小声恳求道,“回头你再找一份安稳的活计,好不好?”
  鹿雨虽然挣得多了,但也愈发忙起来,归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原来滴酒不沾的人变得时常喝酒,有时还会醉得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就这么轻轻贴了一下?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
  后日就要出行,祁枕书整理着要带走的书本和用具。
  见到这一幕,鹿笙刚要迈进来的脚步顿了一下,停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将需要的书本挑出,放在书箱里。
  祁枕书去青州求学是早在计划内的事,鹿笙早有了要暂时分别的认知和准备。
  可在这一刻,看到祁枕书整理书箱的样子,心底竟然泛起不舍的酸意。
  祁枕书半垂着头,神色清浅平淡,手上的动作更是不疾不徐,每一本书都被码放得整整齐齐。
  书本越堆越高,鹿笙心底的不舍也越积越满。
  她突然不想祁枕书去青州了,想让祁枕书留下来,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或许是受了原书剧情的影响,鹿笙总觉得祁枕书走出这间房,离开滨河县,她便会越走越远,开始展翅翱翔,越飞越高,飞到她再也够不到的天边。
  而她们也不再会有像过去那样日日朝夕相处的时光。
  但这样任性的念头也只是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读书科举,济民治世是祁枕书想要做的事,是她理想。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将祁枕书圈在自己身边,她能给祁枕书安稳的生活,却不能满足她对理想的追求。
  书中的祁枕书会科举中第,会一路官至首辅,会成为治世能臣,会实现她心中的理想抱负。
  虽然知道剧情或许已经改变,但鹿笙依旧不想让自己的私心成为祁枕书实现自我的阻碍。
  祁枕书没按照原书的剧情,与永宁郡主在遭到原主背叛和残害后在逆境中相知相恋,而是与她心意相通,鹿笙已是觉得万分庆幸了。
  或许是鹿笙站得太久,祁枕书余光察觉到了门口的人影。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了一眼,轻声问道:“糖糖睡下了?”
  “嗯。”鹿笙掩下心底杂乱的情绪,装作像是刚过来一般,若无其事地踱着小步走到她身侧。
  她歪着身子看了一眼书箱,试图转移自己的情绪,“要带这么多吗?”
  半人高的书箱已经快要被她装满,瞧见侧面立着厚厚一捆宣纸和一块大砚台。
  鹿笙皱了皱眉,说道:“纸和砚台就别带了,到时候去青州买新的吧,你也不嫌沉。”
  “还是带过去方便一些。”祁枕书解释道。
  青州的物价比滨河县要高不少,祁枕书一向节俭惯了,所以提前买了许多纸。
  “大老远背过去哪里方便了,直接在青州买最方便。”
  鹿笙说着,就把纸和砚台拿了出来,快速地放回身后的书架上,往里塞了塞,“这些放家里给糖糖练字,也不浪费。”
  与她一同生活了小半年,鹿笙哪里不知道祁枕书是为了省钱,自从做了烧酒、开了酒铺后家里的经济已经宽裕不少了,但祁枕书依旧勤俭,很多东西用久了都不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