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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盈,利丰钱庄的独女,与林纾清定了亲,是她未过门的妻子。
  沈佳盈似是听不出她话中的警告,缓缓抬手,捏起矮案上金叉,叉了一块瓜果,悠然地放入口中,细细嚼咽下后薄唇轻启。
  “模样倒是长得娇俏可人,原来七娘竟是喜欢这样的。”沈佳盈眉眼含笑。
  林纾清靠坐在一侧的长凳上,绷着脸闭眼假寐,不再理会她。
  “那怀里的孩子也是有趣,我怎地瞧着那孩子与你也有几分相像。”桃花眼半眯,明明是笑着的眉眼,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带着沁人的凉意,“莫不是就是七娘的孩儿?”
  “沈佳盈!”林纾清登时转头瞪向她,嗓音中压着怒气,低声喝道,“休要胡言乱语毁人声誉,我与她清清白白!”
  沈佳盈眼波流转,眼底又荡起无尽的柔情和艳羡,“七娘当真是情深呐。”
  “我警告你,不许动她们!”林纾清眸中森然,“否则我们得……”
  “七娘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是那般气量窄小之人。”沈佳盈桃花眼眨了眨,状做无辜,打断她的话,“即便七娘在外养了外室,我亦不会做什么,毕竟。”
  她的话顿了顿,瞧着林纾清怒气积蓄的瞳仁,扯起唇角道,“毕竟我们有言在先不是。”
  她们的婚姻只是筹码,是利用,是合作,是生意,唯独不是爱情。
  “记得就好。”林纾清声音冰冷地扔下四个字,不愿再与她讨论鹿笙,“你今日寻我何事?”
  “七娘从外地归来,我这个未过门的娘子自然要来接你不是?”沈佳盈笑意娇媚道。
  林纾清眉头皱得更紧,沈佳盈眉尾挑起,笑容变得讽刺,道:“样子总要做到位不是,要不然怎么让有些老鼠忍不住跳脚呢?”
  *
  今日是白鹤书院的入学考,鹿笙来之前问过鹿筝,考试分上下午两场。
  马车抵达白鹤书院时,已是晌午,鹿笙就近找了一间面馆,与孩子吃过饭后就去书院对面的茶馆要了一间包厢。
  包厢的窗户正对书院正门后的石阶,等下午书院开门,鹿笙就能第一时间从茶馆的窗户看到。
  糖糖吃过饭就又犯起迷糊,鹿笙哄着她睡着后,自己也靠着长椅休息了一会。
  铛、铛、铛。
  清脆地锣声响起,祁枕书收拾好自己的笔墨,整整齐齐地装在书箧里,才缓步走出了学堂。
  祁枕书半垂着头,想着方才的策问应当还可以再补充些内容,等一会回去后,还可以再修正完善一遍。
  她一路沉思着走出了山门,直到被一声熟悉的童音唤回思绪。
  “娘亲!”
  祁枕书讶然地抬头,循声向前望去,还没等她看清,小腿就被女儿柔软的手臂抱住。
  小家伙高兴地抱着祁枕书的大腿,甜甜软软地道:“娘亲,我跟阿娘来看你啦!”
  深沉的眸色蓦地漾起光亮,祁枕书顾不得手中还有书箧,将孩子抱起,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来时的方向看去。
  三步之外,鹿笙穿着鹅黄色长裙,笑眼弯弯地看着她们,晶莹的眼睛如掬着一汪清水,透着盎然的春意,柔美了周遭的万物。
  祁枕书迫不及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鹿笙身前,语调中蕴着难以自抑制的欢喜,“你们怎么来了?”
  她说着话,眼神止不住打量起鹿笙来,明明只有七日未见,却总有一种恍若隔年的感觉。
  祁枕书手臂抬了抬,想要将眼前人拥入怀中,可碍于还在外面,她克制住了心底的冲动,目光沉沉地望向鹿笙。
  鹿笙眸子闪了闪,上前一步踮起脚,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好的要来看你的。”
  少女的语调柔软亲昵,带着无限的眷恋和思念。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透过枝头的树叶散落下来,化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一颗心像是浸泡在温泉之中,暖暖涨涨,祁枕书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挂念的滋味。
  鹿笙埋在她的颈间,汲取着久违的皂角墨香气。
  温柔的呼吸洒落在裸露的皮肤,像是飞鸟掠过湖面,带起点点涟漪,一圈一圈地在心湖里漾开。
  祁枕书脊背僵了僵,耳尖冒出点点红色,顺从心底再也抑制不住的欲望,将人环住,满是柔情地轻声唤道:“鹿笙。”
  “嗯。”
  而后两人便不再言语,就这样安静地享受着久违的拥抱。
  抱了许久,鹿笙在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祁枕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关心道:“何时到的?可是等了许久?”
  “晌午饭的时候到的。”
  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鹿笙也是满心欢喜,提过她手中的书箧,圈住祁枕书的手臂,“中午吃了你说的那家面馆,鸡丝面确实不错。”
  上一次祁枕书来的家书中,特意与鹿笙说起,为了她的嘱咐,会每日都吃些肉食,她还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面馆,里面的鸡丝面是特色风味。
  “那个酸酸的萝卜也好吃。”小家伙努力插话道。
  娘亲见到阿娘就顾着看着她,与她说话,都不理自己。
  “旁边还有一家专做枣糕的铺子。”祁枕书看着女儿,弯着唇角,“一会回去的路上买一些予你吃。”
  她平日里在那铺子门前走过,总是看到不少母亲带着孩童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