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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灯,瞧见镜中的自己,面颊白皙红润;唇有点肿,不太正常的红;雪颈上有两个清晰的痕迹。
  胸前坠坠的,被他搓揉得太狠。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样满面春色,陌生又快乐,有点怔忪。
  昨晚,景元钊附在她耳边,低声跟她说:“珠珠儿,我满心都是你。你何时承认,你也喜欢我?”
  颜心答不上来。
  她只是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脸贴上去,两个人呼吸相闻,异常亲密,恨不能嵌入彼此。
  “珠珠儿,我等你离婚,等你给我一个名分。”景元钊道。
  颜心诧异看着他。
  在这一刻,他放低了身段,就像之前那些夜晚,他钻入被窝中亲吻她,服侍她、让她快乐一样,他把自己放得很低。
  他是景家的长子,权倾一方的少帅。初遇时,他强悍又霸道,对她毫不尊重。
  如今却委委屈屈问她,她到底何时给他名分,何时真正把自己交给他。
  他半蹲着,仰望她,将她放在更高的位置上。
  颜心的心,有种被他揉碎了的疼。
  她第一次松了口。
  那些担忧、顾忌,在这个瞬间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说:“大哥,我身上有个负累,我不能解释给你听。如果我放下了这个心魔,我就跟你。”
  “多久?”
  “你之前说过的,明年立秋。”颜心道,“等我到明年立秋。”
  这话是好几个月前说的。
  转眼间,小半年过去了,今年的立秋也结束了。
  距离明年立秋不到一年。
  时间很快。
  颜心相信,将近一年时间,她可以把什么都处理好。
  “大哥,我结过婚。你家里……”
  “我已经跟阿爸说过了,他同意。等我有个机会,再跟我姆妈说一声。她估计也同意。”景元钊道。
  颜心吃了一惊:“你说过了?什么时候说的?”
  “去年。”
  颜心:“……”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他:“大哥,阿爸没打断你的腿吗?”
  “阿爸可喜欢你了。”景元钊道。
  “我以为……毕竟我……”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你不点破我不点破,就稀里糊涂过日子。我阿爸最了解我了。
  既然我看上了你,姜公馆的人自然不敢动你。你在姜家,也只是个名分上的少奶奶。
  之前还有颜菀菀的事,我阿爸也不好叫我们立刻结婚。后来颜菀菀……她逃走了,我也不好马上娶你。
  反正拖一拖,时间会把很多痕迹抹去,到时候再谈论婚姻大事。所以阿爸 一直都知道,一直什么也没多说。”景元钊道。
  说着,声音渐低,他睡着了。
  他这段日子太累了。
  颜心也累,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又被他均匀呼吸所染,也睡了。
  早起时,对着镜子,她才想起昨晚聊的那席话。
  景元钊说,督军知道了……
  督军,知道了!
  居然没叫人打死她,还任由她在督军府走动,那么督军……是不讨厌她和景元钊的关系?
  颜心怔了好一会儿。
  有种“难以置信”的情绪,一直搅合着她。
  想不出所以然,颜心换了衣裳,给自己用了些脂粉,下楼吃早饭了。
  佩兰准备好了颜心爱吃的,又把颜心喜欢的各色小菜都拿出来一份。
  颜心与她闲聊,佩兰话里话外,对她推崇至极。
  “……少帅还在睡,我先回去了。等他睡醒了,告诉他一声。”颜心道。
  佩兰道好。
  颜心回到松香院,自己读了《和平早报》收到的那封举报信,去熟读它的措辞。
  她没找到熟悉痕迹。
  是盛柔贞,是西府,还是其他什么人?
  亦或者章家那个心怀叵测的少爷章逸?
  出脑子的活儿,整个松香院只冯妈能帮她。
  颜心把整个思路说给冯妈听,让她帮衬着分析,看看她有哪里不到的地方。
  ——她是每个人的意见都听听。
  每个人的人生阅历不同,看法不一样,颜心要综合一下。
  “说您囤粮谋私,必然是知道您真的有粮,而且有大量的米粮,否则也难以成立。”冯妈说。
  颜心:“对。”
  “小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您说。”
  “这人怎么不像是要害您,反而是给您架起高台,让您下不来的意思?”冯妈说。
  颜心:“您再仔细说说。”
  “都您有了米粮,又说您谋财。消息扩散了,您还不得免费送粮。如此一来,就像您之前说的,‘邀买人心’。这是逼您走入一个圈套。”冯妈道。
  颜心也想到了这点。
  如果是这样的计划,就是一个连环计:抬得越高,摔得越重,往后肯定还有后招。
  制定计划的人,这时候出手,是想打颜心一个措手不及。
  人会在焦急的时候手忙脚乱,犯更多的错。
  却没想到,颜心在买米之初,就考虑好了如何处置它。
  她没有慌乱,甚至比使坏的人更提前了一步处理她的囤米。
  她曾经是个药铺的东家,是自己小公馆的一家之主,明白一件事不未雨绸缪,就会有各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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