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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缘净闭关不出。
  他在寺外跪着,一天,两天,直到昏迷。
  昏迷前,一个小和尚跑出来,在他已经迷迷糊糊时同他说,“大师父说,他不懂红尘之爱,可他想,爱人者当先爱己身,还望施主放下执念。
  爱之,便如之所愿。”
  宫恒夜再次醒来时,看到手中握着一个平安符。
  是缘净给温月,他亲手为温月带上那个,好像是小和尚塞到他手里的。
  他握紧平安符。
  脑海中全是那小和尚同他说的话。
  爱己身,如她愿。
  他闭上眼,忽然想到自己和温月初见时,他对温月说的话。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我凭什么爱她?”
  他目光微动,轻捂住眼,浑身颤抖。
  所以温月,这是惩罚吗?
  从那天开始,所有人都知道,宫恒夜在别墅里养了一个女人。
  开始时有人猜是被宫恒夜抱回去的温月,可宫恒夜在人询问时只淡淡的说,温月已经死了。
  后来,大家又猜,别墅里的人是温家那个曾经被他驱逐出国的温夕。
  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回来,金屋藏娇养在了别墅里,当成温月的替身。
  只是没人见过。
  因为宫恒夜派了许多保镖,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像是怕人会逃跑,所以折断人翅膀,圈成了金丝雀。
  然而了解宫恒夜的人都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温夕。
  就是温月。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温月的尸体被宫恒夜抱回去后,忽然真的活了过来。
  而宫恒夜好像是怕引起慌乱,所以把人关在别墅里,不敢让她出门也不敢让她见任何人。
  就连宫元任上门想要见,都被拦住了。
  宫宸也好几次发疯想要朝里闯,可惜他已经瘸了,别说闯进去,他自己行动都难。
  保镖根本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敢去,就会把枪抵在他脑袋,冷声请他离开。
  看起来,这样的层层保护好像是很在意。
  可宫元任他们都觉得不太对。
  根本不是在意,是恨意。
  宫恒夜基本是七天才会去别墅一次,待不到十分钟就会离开。
  没人知道他去到底是做什么。
  只有温夕知道,他不过是每隔七天来看看她有没有从温月的身体里滚出去。
  对宫恒夜来说,这具身体还在就代表着希望。
  所以,他其实不会杀她,甚至不会让她有机会自杀。
  房间里比监狱还空荡,连床都没有,只铺着床垫在地上。
  墙面用特制的软绵包住,地面是柔软的地毯,她接触不到任何坚硬的东西,更别提利器。
  窗户被封上,只留下可以出气的小口。
  就算白天几乎都看不到阳光。
  昏暗到几乎看不清人影的房间,不能出门,没有人会跟她说话,不能做任何事,甚至连死都不能。
  这样与外界隔绝的日子日复一日,温夕才终于知道,宫恒夜说得生不如死到底是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离开了,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离开。
  一天一个月,已经漫长得像是一年一生,她快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宫恒夜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隔着小窗冰冷的看着她。
  只是一眼,确认了她还是温夕,便要转身离开。
  她疯狂的拍打着门,“求你,你放我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宫恒夜,求你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离开,我拿到的是一张游戏道具卡,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离开,你就算把我关死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啊……”
  宫恒夜头也没回,只淡淡道:“既然不知道,那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你让我没了月亮,你又凭什么想要阳光?
  温夕彻底疯了。
  别墅里的人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尖叫声,偶尔是在夜里,像是被人丢进了地狱油锅里受苦一样的痛苦嚎叫,听得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就这样过了半年,宫恒夜最后一次去见温夕的时候,温夕已经瘦得可怕,她痴痴的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笑,“我是女主,我才是女主,嘿嘿……”
  从那天雨夜他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房间。
  他的目光很平静,看了她的脸片刻,扔给了她一把刀子。
  什么也没说。
  然而泛着寒光的刀锋好像忽然刺醒了温夕。
  那瞬间,她瞳孔溃散,哭了,然后笑了。
  她终于能解脱了。
  温夕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怕宫恒夜会反悔似的,颤抖着手捡起刀子,用力割破了手腕。
  血是飙出来的。
  她像是觉得不够,又发疯般补了两刀,把两只手腕都割破了……
  宫恒夜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看她的血越流越多,看她倒下去,大睁着眼彻底没有了呼吸。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
  从温夕占据了这具身体开始,就已经不是他的月月了。
  他在折磨她,也在折磨他自己。
  他把别墅里的人都遣走。
  自己在别墅里安静的待了七天,直到那具尸体彻底腐化。
  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七天后离开别墅,再见到他的人都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