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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不能行走的痛苦让她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再回想起来出事的这一天,所以她几乎是下意识将记忆深深藏了起来,从不敢轻易回想。
  没想到,她却梦到了这一天。
  但,背她的这个少年是谁?
  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记得,她当初从马背上摔下来后,是谁将她从山林中背回来的。
  苏幼月张了张口,想问他是谁。
  “小姐怎么样了?”春芽的声音忽然响起,却像是隔着深深的水面传来。
  “好多了,额头已经不烫了。”锦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清晰了许多。
  苏幼月梦里的画面顷刻之间化为泡影,她也惊醒了过来。
  “小姐,你醒了!”锦儿惊喜地看着她。
  春芽也赶紧将手中的水盆放下,赶到床边:“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苏幼月细眉紧蹙,过了一会儿,记忆才渐渐回笼。
  “那个人贩子呢?带回来了么?”
  锦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带回来了,已经被老爷关起来送到刑部去了,还有昨天被小姐弄晕的那些人,都抓起来了!现在外面都在说这桩案子呢!”
  春芽去打湿了毛巾来,也道:“小姐放心,老爷已经和人通了口风,外面人只说是府上的丫头遇到了人贩子,你和萧小姐派了人去找,这才误打误撞抓住了这些人,不会影响到小姐和萧小姐的名声。”
  名声?
  苏幼月压根就没在意什么名声,她这会儿头还有些昏沉,用热毛巾擦了下脸,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来萧飞雁确实没事,自己已经改写了她上一辈子的命运,那她就能放心了。
  不过很快她便又道:“如此也好,免得皇室的人盯上谢渊,说他杀了这么多人,又要难为他。”
  “谢渊?”春芽怔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小姐,昨日谢公子有出现么?”
  空气安静了一瞬,苏幼月看向了锦儿:“昨日不是谢渊背我回来的?”
  春芽怎么会不知道谢渊出现过,那些人明明都是谢渊杀的,她也是谢渊背回来的。
  “小姐,昨天我们到拐角处时,听到了老爷的声音,谢公子就让奴婢把你背回来,自己走了...”锦儿这才赶紧解释,“他说怕影响小姐名声,所以奴婢连春芽都没敢告诉。”
  苏幼月心底有什么感觉飞速划过,可太快了,她没有抓住,于是只能先道:“难怪昨天我跟父亲提起谢渊,他那么茫然,原来他是自己来的...不对,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失踪,又怎么找到我们的?”
  锦儿愣了愣,似乎压根还没想到这一茬。
  是啊,要是谢公子不是老爷派来的,那他是怎么知道小姐失踪,又是怎么找到她们的?
  锦儿当然回答不上来,苏幼月更想不通,于是便叫春芽把谢渊叫过来一趟,准备亲口问他这些。
  等待期间,她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古怪的梦。
  她尽可能地回想着她出事时那天的记忆,可那天那匹马失控了之后,确实在林中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她甩下来。
  可她无论怎么回想,都只记得自己最后是直接被苏家的家仆在林边接到,背上了马车的,她到底是怎么从林中回来的,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难道自己出事那天,真的是有人将自己从山林里背回来的?
  如果是,怎么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过那个人是谁?
  最起码...自己也该跟对方道一句谢吧。
  “小姐,药煮好了,先吃药吧...”锦儿端着苦味冲天的药走了进来。
  苏幼月刚刚闻到药味,就觉得恶心,立刻被打断了思绪。
  她稍微掩了下鼻子:“放旁边冷一冷再喝。”
  没几个人会喜欢喝药的,苏幼月更甚,她小时候每次喝药,那简直是跟丫鬟婆子们斗智斗勇,每次能喝进去一半就不错了。
  锦儿听她这么说,立刻警铃大作:“奴婢已经放得适口了,小姐别想逃了这碗药,您身子还没痊愈呢。”
  她刚说完,那边春芽就带着谢渊到了。
  隔着一扇楠木雕花刺绣屏风,苏幼月也能看出来男人伟岸的轮廓。
  见苏幼月不说话往外看,锦儿以为她又想像从前一样为了不吃药耍滑头,挡住了她的目光:“小姐,您要是还和从前一样不肯吃药,奴婢就去请老夫人过来喂你吃。”
  “......”
  苏幼月回过神来,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吃的,你去给我拿两块蜜饯来。”
  上辈子她虽然在陆家被磨灭了许多小性子,可唯独不好好吃药这一点没改,因为陆家人才不管她吃不吃药...
  她本来想再拖一会儿,锦儿却立刻摸出两块蜜饯来,两眼发光:“奴婢都准备好了!”
  苏幼月沉默了,得,她的心思被这小丫头给拿捏得死死的。
  无奈,她着急问谢渊话,于是端起碗来,一口气将苦臭的药汁喝下去,而后差点没吐出来。
  锦儿眼疾手快,将蜜饯塞到了她嘴里,她才好受一些。
  “还好小姐决定不嫁人了,要不然要是有姑爷,看到小姐这样吃药,还不得笑话你。”锦儿看见自家小姐皱巴一团的脸,忍不住打趣道。
  可她反倒想看苏幼月这般娇气点的模样,因为自从上次退亲那日开始,小姐就变了许多,成熟得时常让她感到心疼,唯有现在的样子,才让她觉得是小姐本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