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的最后一天,明珠拿着纪明途的信用卡兑换了一百美元。
从银行出来后,华尔街上的游客络绎不绝,她站在台阶之上,看见了站在铜牛后侧方的纪明途。
明珠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拉了拉他风衣口袋。
纪明途微微侧头,下意识把插在口袋的手抽出来牵住了明珠,身后一道尖锐阴柔的声音响起。
“Well well well,look who’s here......we little bastard and his chick.(看看我遇到了谁?小杂种和他的小情人。)
“做了美国人的走狗确实要比伦敦在爷爷眼皮子底下自由。”纪明途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语气凉薄,“你现在已经自控力低下到早上九点就开始嗑药了,Andrew?”
明珠看看纪明途又看看对面笑地暧昧的男人,两人交谈语速太快以至于明珠听得吃力,但能肯定的是,纪明途并不待见他。
被唤作Andrew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明珠,上前牵起明珠垂落的手低头一吻:“mon lapin(小兔子),你叫什么名字?”
嘴唇与皮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像是被蛇吻过,冰凉阴险,不等她抽回手,纪明途伸手拉开她,拦在他们中间。
“管好你自己,现在可不是在伦敦的家里,挤出两滴眼泪就哄得你妈妈向外祖父求情。”
Andrew散漫的神情一敛,下一秒笑地更荡漾:“我不过去了一趟慕尼黑,回来才知道你就这么退出了欧洲产业的争夺,是真如他们所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你又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嗯?
“mon lapin,你觉得呢?”
虽然明珠不知道他用什么称呼她,但是她大致听懂了其他的意思,不作他想立马认下。
“他要找的人就是我,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捏了捏纪明途虎口,发现他手握成拳,微微颤抖。
按住蠢蠢欲动的拳头,擦肩而过之际,Andrew幽幽开口。
“We are all believers in lies.(我们都是谎言的信徒)”
吞下一颗错误的禁果,长出一根带着荆棘的肋骨,真相揭开时,心要出来,就准备先被扎得遍体鳞伤。
明珠听不懂他的话中有话,只当他故弄玄虚,走出几步后悄悄回头看,那里早没有Andrew的身影,再看身边的纪明途,紧抿着唇看不出情绪:“他是你在伦敦的家人么?”
听到“家人”二字,纪明途冷笑:“今日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对他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捂住耳朵迅速远离。”
明珠鲜少见他情绪有如此起伏,心里在“讨厌那人的口无遮拦”和“被出卖了他暗恋的羞恼”中左右摇摆,最后选择了后者,不然如何解释他在她说“自己就是他在找的人”时神情那样不对劲。
为了缓和气氛,明珠岔开了话题:“他们说,华尔街的人忙到地上有钱都不会拣,我先前去不是兑了一百美元?你陪我看看这次灵不灵吧。”
纪明途沉默,被带到她所说的丢钱地,微微低头,看到一个乌黑的脑袋在身前旋转,嘴里嘟囔着“咦,这次怎么没有了”。
“灵不灵?你当许愿?”纪明途语气不善。
又找了片刻,纪明途突然拽住她胳膊往路口走去:“或许你下次选择撒钱的地方该在商店而不是银行门口。”
明珠撇撇嘴,一边被他拉走,一边不甘心地回头试图再验证一下她这两年的信念。
直到坐上飞机,空乘甜美温柔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明珠恍然她的二次纽约行也结束了,和第一次相比,似乎一样的匆忙,但也确实做到了如高鸿所言,不再孤单一人游荡在那座小岛。
明珠拉开一半的挡板,身边传来动静吓得她以为是天光过亮惹恼了那人,又迅速把挡板拉上。
“我见过不小心丢钱的人,但没见过主动丢钱还要闷闷不乐的人。”
明珠支着下巴,张了张嘴又抿上,懒地回应。
她哪有一直闷闷不乐,明明脑海里早就开始做旅途结束的心情总结,可他还揪着一个过场不放,真是小心眼的男人,活该暗恋!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卷纸,明珠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纪明途。
“你要是真的听信了这种谣言,我也不敢保证能捡到第二次。”纪明途把钱塞进她手里,“要不要检查一下是不是你‘丢’的那张?”
折了两折的一百美元徐徐展开,其中一道折痕横穿富兰克林的脸,斜眼看去有点畸变的可笑。
她为了见他,花掉了在那个深秋失而复得的二十美元,在这个暮春时节,他拿着四道折痕刻意的一百美元递给她。
“你还不如向我许愿,我保证不会携款潜逃。”
明珠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纸钞沉默不语,良久后抬起脸,眼角弯弯。
“纪明途,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张。”
夜幕降临,机舱内大多数旅客带着眼罩裹了毯子休息。
明珠没有入睡,睁着眼凑近纪明途,下巴距离那副肩膀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伸出手指在空中描摹着他的五官。
她没有拆穿他,配合地演完纪明途对沉明珠的信念保卫战。
收回手,明珠拿出那张一百美元,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钱包,四张二十美元整齐排列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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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她把取了的一张100拿去“做实验”的纪狗自掏腰包
实则取了五张20丢了一张的小猪:怒赚80刀!
(为了能在这礼拜就让明珠吃上肉 决定晚上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