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意外的瞥了一眼夏云生,视线重新放在沈意鸣身上时带了几分质问,“组合主唱?你出道了?”
沈意鸣垂着头低低徐徐的笑,等再抬起头时,嘴角的嘲讽尽显,“对呀,我出道两年了,你不知道吗?”
池砚那双一向沉如潭水的眸子染上几分懊悔,薄唇微抿了一下,嗓子低沉,“我以为你会因为恨我而去学管理,就再没关注这个领域,我也以为你在国外做生意。”
胜实的情况也不允许他有闲暇的时间去关注音乐圈或者娱乐圈的事情,而且当年沈渡送沈意鸣出国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尽快地学习管理,好撑起这个家族的企业。
沈意鸣还在笑,笑得越发大声和讥讽,“没钱啊,怎么读书做生意?池先生也做过穷人,知道人一旦连一口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是不会奢望读书和做生意的,他们只能去出卖体力,用廉价的劳动力换一日三餐和一席之地。”
一旁一直不被重视的夏云生不满足做这样的旁观者,他努力的引起的沈意鸣的注意,尝试几次之后,终于在池砚无法开口的时候补位,“意鸣,我就知道终有一天能在这间酒吧等到你,所以我把它盘下来了。哎,你说你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节目单上说你要压轴弹唱的,我等了半天,结果是组合中其他人的表演,要不是海潮给我打电话说酒吧里有个人像star,等我回来估计就错过你了。”
沈意鸣像刚刚注意到夏云生,他拄着脸看过来,鸭舌帽的帽檐在他脸上留下了一片阴影,那张本就疲态尽显的眼睛更加无神,“哦,恭喜啊”,他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头盔,并没什么意思的笑了一下,“还在骑摩托车吗?”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询问让夏云生瞬间兴奋不已,“之前为了拿奖金拼命的参加比赛,把胳膊摔坏了,现在就只能安心的经营酒吧了,不过代步还是可以骑摩托车的,只不过再也不能像以前在赛场上那样恣意了。”
沈意鸣做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但半天再没有话。
即便是喧闹的酒吧里,这样的安静也足以让三人尴尬。
夏云生指尖转着烟盒不知道再起什么话题,沈意鸣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的生日过了,但是这个二十六岁的生日同过去的六年一样,他并没有等来任何一个人的“生日快乐”。
这个看时间的动作自然被池砚看在了眼里,他扶着桌子,动了下僵硬的膝盖,熨烫妥帖的西裤包裹着双腿,上面没有一丝的褶皱,“回家吗?”
夏云生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沈意鸣,后者却只是低着头,将手机屏幕按亮以后再熄灭,如此反复循环。
沈意鸣淡淡的开口,“家?哪个家?沈家?”
池砚看着他这个百无聊赖的小动作,眸光一闪,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但很快又回复了正常,喉结滚了一下,“嗯。”
沈意鸣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抹讥讽的笑容,摆在如此阴暗的脸上自然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我爸当初已经把我逐出沈家了啊?池先生不记得了?他可是当着你的面让我滚的!”
池砚的指尖微不可见的一颤,他迅速的攥起了拳头,五彩的灯光下,那双眼睛依旧黑沉,“你爸爸已经不在了。”
沈意鸣紧接着便道,“那现在沈家是你说了算吗?恭喜你啊,你的复仇计划实现了呢!”
池砚张嘴欲辩解,沈意鸣已经将头转向了夏云生,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那张依旧好看的脸没了表情,像个精致却死气的娃娃,“你可以骑摩托车载我回酒店吗?”
池砚锁着眉插嘴,“我开车来的,车就停在后街的外环路边。”
夏云生看了看眼睛只放在沈意鸣身上的池砚,又看了看视线此刻在自己身上的沈意鸣,迟疑又受宠若惊的点头,“可......可以啊,我去楼上拿个头盔。”
他说完就往楼上奔,而桌上仅剩的两个人,一个支着下巴看向酒吧里交耳聊天的青年男女。台上那个男生已经重新唱起了歌,嗓子单纯没有杂质,声线也干净,是一副难得遇见的好嗓子。
另一个人看着视线从不在自己身上一刻的沈意鸣,“你什么时候搬回家里住?”
沈意鸣没答,好像并没有听到池砚的这句话,夏云生下来的很快,他的手里托着一顶浅蓝色的头盔,和桌上子的是同一个品牌,沈意鸣站起来,手腕被人紧紧的箍住。
池砚的嗓音带着几分隐忍,但并不生硬,“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沈意鸣被捏的有些痛,他微皱了下眉,想挣脱却无果,这才不得不看向始作俑者,“你捏疼我了,还有,我现在好歹是个有名气的人,如果你不想有关我和你的任何事情被登在新闻的头条上的话,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还有,有我的地方,你不要再出现。”
他说完这句话便毫不留情的抽手就走,接过夏云生手中的头盔,一路上揉着泛红的手腕,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夏云生以前热爱摩托车,即便现在不参加比赛了,他的摩托车依旧是顶级的配置,沈意鸣以前对这东西充满恐惧,现在依旧提不起兴趣,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后就紧跟着夏云生跨坐上去。
“你酒店的位置在哪?”夏云生的头盔已经戴上了,说话声音有些闷。
沈意鸣将护目镜放下来,手指捏在夏云生的腰侧,“随便一个能喝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