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鸣抿了一下嘴角,很讨厌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提醒,可他渐渐发现男人的脸在凑近,快要接触到鼻尖时,脑海中蹦出那句话,“养狗就要训练他听话,不能用一块肉总吊着,也不能给的太频繁,要知道给一块肉就得索要相应的报酬,惯着了不行,饿着了也不行。”
“找人把象牙山别墅收拾出来,我要住到那里去。”
男人欲要亲吻的动作一顿,但并没有抽身离开,而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眼神清明,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眸子,听他下了期限,“最晚一周。”
池砚权衡了一番,没应,俯身亲下来,他知道这次自己一定会得偿所愿,本想用沈博为的一巴掌讨个甜头,现在似乎不用编织什么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短促的呼吸落在温软的唇上,沈意鸣并没有躲避,但也没有一点回应,只用这么冷淡的眼神看着陷在情与里的男人。
可笑,滑稽的可笑,当初他免费送上门时男人不屑一顾,如今百般羞辱还不要脸似的贴上来。
从疗养院回来以后,沈意鸣就很少与池砚明显的对着干,多半是男人说什么,他要么沉默的抗拒,要么就一副摆烂的样子随他折腾,只一条,晚上不许进沈意鸣的卧室。
池砚将这样的沈意鸣看在眼里,竟然也生出些他那点残存的爱意,认为不过是以为两个人有仇怨不肯死灰复燃而已。
沈意鸣在池砚的浅湾别墅里住了不到一周,搬去了象牙山别墅,房子自从沈博为住进了私人疗养院就空置着,但是有佣人定期打扫,也不至于灰尘太多,只是按照沈意鸣的意思,将三楼一间客卧和储物间打通,装成了舞蹈室,巨大的落地镜镶满了整面墙,沈意鸣站在镜子前,看里面人寡淡而冷漠的神情。
沈博为不希望他参与到公司内部的竞争当中,可他也不想跟他爸爸一样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性命。
佣人除了最早就在沈家做饭的于嫂,池砚又安排了两个人进来,一个负责别墅的卫生清扫,一个负责别墅的安保,不知道那个男人出于什么心思,挑了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沈意鸣收到的时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讥诮的微笑,指尖转着支烟,已经被揉弄的露了烟叶。
他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跟池砚拉扯,随他去了。
第二天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原本在池砚别墅守着他的两个保镖也被池砚派过来了,沈意鸣气的扔了两个杯子,看着于嫂躬身小心翼翼的收拾,又倚在沙发上揉着额角自责。
回国以后的一切都让他烦躁郁闷,好像从一个不喜欢的囚笼,搬到了另一个自以为会自由的囚笼。
沈意鸣想起爷爷说的那个人,现在别墅里基本都是听命于池砚的,如果跟于嫂打听,保不齐下午池砚就会再放一群人守着这座别墅,他站在窗前,看远处风景区草坪上放风筝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拨通了夏云生的电话。
“帮我个忙”
男人答应的很痛快。
“胜实员工通勤车的司机,有一位曾是我爸的私人司机,你见过,叫杨树,你帮我去跟他打听一个姓昝的人,如果可以联系得上,叫他打这个电话给我”,广场上有个风筝断了线,飘出去好远后晃晃荡荡的掉下来,沈意鸣的眼眸覆上薄薄的阴霾,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冷了下来,“我不会让这种境况持续到死。”
夏云生没听懂沈意鸣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可以把前半句话的事情办得利索,晚间沈意鸣就接到了电话,但餐桌对面坐着厚脸皮的男人,轻瞄淡写的说来蹭饭,实则象牙山别墅里除了别墅不受池砚掌控,其余的每一个人都要从他的手里谋求活路。
沈意鸣不想将自己囊括其中,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挂断了电话。
对面男人淡淡的抬起头,将盘子里最后一颗水饺吃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询问,“谁的电话?”
沈意鸣神色平静的与他对视,并不回答,面前的盘子里饺子原封不动的摆在里面,他神色逐渐慵懒,似乎有些困了,过了好一会儿,“你什么时候滚?”
池砚抽了一张纸巾,优雅的擦着嘴角,静默了一会儿,方轻描淡写的开腔,“你把面前的饺子吃完。”
沈意鸣摸起筷子,一口一个,没一会儿盘子就见了底,他还没有完全吞咽下去,就有些嫌恶的开口,“滚!”
房间里是诡异的寂静。男人放下交叠的腿,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他拿过于嫂递过来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细致的整理着袖口,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愉悦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叮嘱,“意鸣,早点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池砚一出门,沈意鸣就奔到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睡前喝过温牛奶,沈意鸣站在窗口看着空荡荡的广场,将那通未接电话回拨过去,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沈先生,我是昝成平。”
出于礼貌,沈意鸣叫人,“昝伯伯,有事请你帮忙。”
昝成平从小习武,年轻时就跟着沈博为,随着年岁渐长身体机能下降,前几年在一次事故中断了腿,一下子所有的旧伤都找上来,休养了许久也不见好,那条腿隐隐有瘸了的趋势,他把儿子召唤回来想要继续给沈家卖命,沈博为却突然住进了隐蔽的私人疗养院,“先生客气,您有事直接吩咐就成。”
“我目前在国内,未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走,公司情况我目前不清楚,有些事情需要查清楚,我希望能有人保证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