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看医生吗?你好像有点发烧了。”
手背离开他的皮肤表面,却又被更灼热的掌心包裹。
突然被孟舒淮牵住手,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他沉哑的声音响起:“去哪儿了?”
她这时候想起来林依然向他投怀送抱的场面,她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她抽回手,轻声回答:“就在外面转了转。”
她将手中的药递到他眼前,“崔总助替你准备了药。”
“你在躲我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江泠月根本没想过怎么回答。
在躲他吗?
她说不清楚。
她没回答,仍是掌心向上冲他说:“先吃药吧。”
“回答我的问题。”
“江泠月。”
握着药片的那只手随这冰冷的质问瑟缩了一下,她心跳加快了几分,分不清是心慌还是心虚。
她没想到孟舒淮会执着于这样的问题。
她气息乱了,克制着回答:“没有。”
“我要听实话。”
孟舒淮抬眸盯着她,声音一贯如檐上雪冰冷。
她听出来孟舒淮语气里的愠怒,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编不出什么理由,也知道自己一定骗不过孟舒淮,所以讷讷点了点头。
她以为孟舒淮会追问为什么,没想到黑暗中却响起他短促的嗤笑:“我帮你,你躲我。”
短短几个字,听得她心惊肉跳,那双唇张了又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行。”
“那你走吧。”
孟舒淮语气冷硬,毫不留情给她下了逐客令。
她知道孟舒淮一定很生气,但她也没有忘记今天是为什么来见他,她执着将手往前伸,“你先吃药。”
孟舒淮推开她的手,“你不必来关心我。”
“既然要躲着我,那就离我再远一点。”
手上还残留他掌心的热度,心尖儿却已经开始泛冷。
她的心上好像有无数根针同时在扎,细细密密的疼痛不致命,却让她难受到无法呼吸。
明明,她也不想只是远远看着他。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稳定着自己的声线说:“你先吃药好吗?你要是不想看见我,等你吃完药我就走。”
话音刚落,孟舒淮突然站起身,江泠月的手臂被他身体碰了一下,掌心的药片稀里哗啦掉落在地,顺着地板滚出去好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孟舒淮拔高了声音,愤怒已不再隐藏。
丢下工作大老远飞回来替她撑腰,将她一堆麻烦事解决得漂漂亮亮,结果一句感谢的话没收到,反倒开开心心跟别人约会,来了他家还要躲着他,换谁能不生气?
江泠月心脏突突地跳,她被孟舒淮的情绪吓到了,愣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垂眼,颤颤地说:“对不起。”
孟舒淮高大的身材遮去了窗外的光,江泠月被他的身影笼罩着,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对不起。”
她连续道歉,又着急解释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林依然,她......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会转身离开,我没有故意躲你。”
她心虚看向孟舒淮,黑暗吞噬了他的表情,她此刻十分庆幸这个房间没有开灯。
她小声哄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孟舒淮却突然逼近她,凛声质问:“别人找我帮忙知道投怀送抱,你呢?一次又一次地帮你,你说过一句好听的话吗?”
没有什么武器能比孟舒淮的话更能击溃江泠月,她也想感谢他,想靠近他,想和他亲近,可她敢吗?
一句“还她人情”就足以将她逼退,她还能做什么?
她不想在这时候自己先委屈上,又按下心头激荡的情绪开口:“我今晚来见你就是为了感谢你,我......”
“你走吧。”
孟舒淮毫不留情打断了她的话,而后退开,转身在沙发上寻找手机,“司机会在门口等你。”
“我帮你就是为了还人情,你不必感谢我。”
江泠月不傻,知道当初帮清漪的人情用不着孟舒淮如此费心地还。
她是来感谢他的,这时候却被他赶着走。
她的着急,无措,以及日后再也无法与他接近的慌张,让她突然红了眼眶。
“孟舒淮。”
孟舒淮背对着她打电话,正在凛声交代司机送她走。
“孟舒淮。”
他挂了电话,扔下手机,忍着烦躁转身。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好像是在黑暗中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她被推上前,踮起脚,环住他脖颈,将自己颤抖的双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她感受到孟舒淮生病时的灼热,像一把火烧掉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侧脸,她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却又在这时候突然记起来孟舒淮讨厌女人投怀送抱。
她不敢留恋,迅速退开,胸口因为剧烈的心跳和纷乱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她害怕,不敢看孟舒淮,只想逃。
“对不起。”
细若蚊蚋的一声说完,她慌不择路转身想走。
手臂却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抓住往回一带,她被拽得重心不稳,趔趄跌向孟舒淮。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孟舒淮紧实的一双臂禁锢住她的腰肢,她双脚离地,被带着向后倒去。
毫无准备跌进柔软的床,孟舒淮将她牢牢困住,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孟舒淮滚烫的唇已经寻过来,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吮吻。
她被压得动弹不得,整个人像是木偶般,突然被抽走了灵魂,身体僵直麻木,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她记得很清楚,孟舒淮明明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的。
可他正在吻她。
她的心脏正在因为此刻发生的事情狂跳不已。
孟舒淮在吻她。
他的吻不够温柔,还带着隐忍多日的愠怒,她的唇上一片湿热,霸道的舌尖抵进她唇缝,她条件反射般抿住双唇,下唇却突然被衔住轻轻咬了一下。
孟舒淮伸手按住了她下颌,停住命令:“张嘴。”
她的理智早已消失殆尽,她乖乖张开双唇,舌尖顶开齿缝,他莽撞闯入,肆意掠夺。
唇舌传递他此刻的滚烫,像一把火,灼烫她的皮肤,炙烤她的五脏六腑,她快要被这把火点燃,快要不能呼吸。
她的身体被硬生生扯开一条口子,他的气息灌进去,窜入四肢百骸,麻痹她的意志,要她无法反抗,只能任人索取。
他舌尖探入,勾住了她,那片柔软被他碾转吸吮,含在口中挑弄勾缠,并不温柔的力量,吻得她舌根阵阵发麻。
热力催化了名为情.欲的东西,她尝到了他口中丝丝蜜蜜的甜。
她无法控制自己,双唇颤抖着蠕动,一点点轻柔的回应,却让压在她身上的人骤然停住了动作。
他还贴在她唇上,却留有一丝缝隙供她喘息,暗夜里,她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确定孟舒淮可以听到,可以感受到,她正在因为这巨大的心跳声慌张到想要流泪。
“孟舒淮......”她颤颤地喊他的名字。
他的唇重新覆上来,堵住了她的声音,继续加速她的心跳,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他终于变回温柔优雅的绅士,用轻柔的吻安抚她此前的颤栗与不安,他享受她的乖顺与回应,更喜欢她偶尔讨好的主动。
只是她的主动,会迷惑他的意志,让他以为今晚做什么都可以。
月光不知是在何时漫进房间,清清泠泠,引着潮汐上涨,淹没月白真丝里交缠的身体,让人缺氧,濒临窒息。
他扣住了她细弱的手腕,指尖循着她的掌心往上,钻进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他们此刻是最亲密无间的模样,像月光下热恋的爱侣,缠绵难舍难分。
秋夜寂静,任何一点微弱的声响都可以被放大。
衣物的摩擦,热烈的喘息,激吻的吮啧,还有楼下突然响起的开门声。
一阵脚步声紧随其后。
“舒淮。”
是卢雅君的声音。
江泠月在瞬间清醒过来,手握成拳捶打孟舒淮肩膀。
孟舒淮终于停住,滚烫的唇还贴在她唇边,试图安抚:“她不会进来。”
热吻时的缺氧让江泠月贪恋这微凉的空气,可她不敢犹豫,她慌张地说:“门没关。”
也许真如孟舒淮所说,卢雅君不会进来打扰他休息。可若是门没关,卢雅君必然会上前帮他关门,而现在,她只要靠近门边就能看到这张床上还交叠的两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孟舒淮突然箍住她的腰肢往上一带,她脚上的鞋子被他蹬落在地,柔软的真丝被遮蔽她的视线,她几乎是在瞬间被他紧抱在怀里。
她枕在他臂弯,面朝他宽厚的胸膛,肌肤所触,是他身上顺滑的真丝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