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聪摇摇头小声说:“拿不准,原来他俩不这样。”
“甭说林子,先说你!”方悦指指曹小山,“差不多得了啊,别总玩了。”
“别瞎说。”曹小山往旁边大石头上一靠,“哪个我也不是玩啊,有合适的姑娘给我留意着,想成家了。”
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再不走,张东桥爷俩该把岸边的石子全填到池子里了。
“走走走,赶紧走!”曹小山开始撵人,“一会儿地貌都给我变了。”
几个人坐车去不远处的一个饭店,店面不大,后边有一大片院子种了各种菜,圈起来一部分养着鸡,还有一个池塘养了鸭和鹅。
老板让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去后院挑,菜现摘,禽现杀,鱼也是从附近的水库抓来养在院子水池里的。
客人不愿意动手就他们来,指哪个就把哪个端到餐桌上。
“我来,这个我在行。”张东桥换了双靴子轻手轻脚拉开鸡舍的铁丝网门,进去之后又伸手从外边把钩子勾上。
这里养的大部分是公鸡,都是用粮食喂大的,张东桥看中一只雄赳赳气昂昂不拿正眼看人的大公鸡,鸡冠子艳红,翅膀和尾巴上的羽毛泛着光,跟绸缎似的。
外边几个人屏着气,不敢发出声音,张东桥悄悄跟在公鸡后面,慢悠悠地跟它散了会儿步,趁鸡低头喝水的工夫,一步冲上去攥住鸡翅膀。
张东桥抓着惊慌失措的公鸡小跑到万林生面前,兴冲冲地说:“怎么样?万哥。”
就差再补一句我棒不棒。
陈海聪搭着万林生肩膀哼笑一声:“这不知道的以为你上阵杀敌去了。”
“嘿,要不你抓一个去。”张东桥往回收了点儿笑,又瞥了一眼万林生,等着他说话。
“这活儿你陈哥可干不了,要他抓咱这饭也甭吃了。”万林生拍了一下张东桥手臂,“换鞋出来吧,咱去转转。”
都得现做,等吃饭还得一会儿,几个人沿着河边和小山头散步。
曹小山要瘫了一样挂着蒋立伟脖子,边走边说:“就东桥刚才抓那只鸡,养了差不多一年了,天天吃的都是粮食,人还等着儿孙满堂呢,一不留神就成了你们的盘中餐,真冤啊。”
“曹哥,一会儿俩鸡腿都给你吃,吃完你双腿就恢复正常了。”蒋立伟被勒得站不直,“将来你一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曹小山站直一点儿,手也没松开,接着说:“诶对了,东桥,你卖调料是吧?”
“嗯,对,怎么了曹哥?”前面一个小山坡,长了很多树,地上铺了一层落叶,张东桥怕不好走,抢在第一个往前探路。
曹小山把胳膊收回来跟着往上爬:“这地方有种酱豆腐,特别好吃,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酱豆腐,我是到这边来才吃到的,以前在市面上都没见过。就是以前产量小,一直就在当地卖,你可以带点儿回去试试。”
“可以啊,酱豆腐其实需求量还挺大的,工厂远吗?”张东桥问。
“不远,我跟他们老板认识,挺厚道一人,说我认识人多,以前就跟我提过,这两天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曹小山突然又精神了,三两步跳到张东桥身边,“他们还有别的产品,你都看看。”
“看你们曹哥,都是装的,不吃鸡腿也健步如飞。”陈海聪爬得有点儿累,“哎哎哎……林子小山,拉我一把。”
“给方悦补那点儿东西全到你肚子里了,该减减了啊。”万林生和曹小山一人一只手把他拽上去。
张东桥回头看了一眼,又默默地转回去。
他给他哥探的路,他还没拉他哥的手呢。
得把他哥的手给绑起来,省得拉这个拉那个的。
“东桥,行不行?”曹小山拍拍他后背。
“嗯?什么?”张东桥压根儿没听见刚才的话。
“我说咱俩明天开车去,今天下午我可能得忙。”曹小山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行,没问题。”张东桥点点头。
菜端上桌已经两点多了,肚子早就空到底了。
老板手艺好,肉是甜的,菜是鲜的,几个人吃得心满意足。
一直到回了民宿,陈海聪还对那土鸡肉念念不忘,说走的时候要买几只让老板处理好了带回去。
万林生累了,要回房间休息,张东桥像条大尾巴一样跟进去。
万林生回头一看乐了:“我要睡觉了,你想看着我睡?”
“我陪你睡。”张东桥把门关上,顺手就把门锁了。
这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万林生从卫生间出来,张东桥已经把外套脱了,闭着眼睛躺在万林生没睡过的另外一边。
“你不管石头了?”万林生简直无语。
张东桥没睁眼,又往被里缩缩脑袋闷声说:“他会理解他爹的,他爹在寻找幸福,他爹幸福了,他就能更幸福。”
万林生坐在床头拿着他那身睡觉穿的衣服,顿了两秒,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换。
“站那儿!”
万林生回头看一眼,张东桥还闷在被子里,不知道他用哪只眼看见的。
“就在这儿换!”
万林生都给气笑了:“不是,你头顶长眼睛了?”说完发现重点抓错了,“我爱在哪换就在哪换,管得着么你!”
被子里没动静,万林生决定还是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