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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瑾也明白她的意思。
  二皇子并不好对付,六皇子在入朝之初就有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实力,多半是得益于先前隐藏的够深,行事方便之故,而在他转到明面上来后,势力增长并不如何快——从赵瑾所知道的,明面上来说。
  他与二皇子相斗也有输有赢,并不是完胜局面,甚至在帝心偏向上,他有明显的劣势。
  而平阳侯府上了六皇子的船,已经没了退路,自要想法子保证六皇子顺利登基——若不然,给自己留下足够多的底牌和退路也是好的。
  联姻素来都是最快的法子。
  如如今的周太傅府,已经无形中成了平阳侯府和六皇子的隐形助力。
  而赵沁是她亲侄女,她若有意表态,前者的婚嫁绝对不成问题。
  不然当初骆恬与安远伯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安远伯夫人也不会三番五次急于试探她的立场和态度了。
  若她有意用赵沁联姻,绝对能拉到一门不低于安远伯的势力和盟友。
  她虽是庶女不假,可真正的封建时代其实并没有现代许多人描述的那样注重嫡庶——虽然份例待遇和联姻对象家世有所差别,但也并不如何区别对待。
  若赵瑾当初没有走了狗屎运因为这副绝美容貌被老侯夫人看上,只怕如今的夫家身份比赵瑜夫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最多就是夫家官职稍高骆家一筹。
  看着惜夏暗示性的眼神,她顿了顿道:“我再想想吧。”
  惜夏想了想,还是多了一句嘴:“沁姑娘的性子夫人清楚,若可入高门,勾心斗角她并不在乎,而有夫人在,她也必能站的稳稳当当。”
  赵瑾点点头,没再说话。
  惜夏说得不无道理,而以赵沁的性子,不用说都乐意之至,但如此难免对不住赵二哥。
  他对赵沁的安排从来都是家世清白,人口简单,甚至连出身都是往低了看,生怕赵沁受了委屈自己照顾不到。
  现在……
  她想了想,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偏头看向方才进门的丝雨:“外头可有事?”
  丝雨屈膝道:“回夫人,方才安远伯世子叫人抬着自己去二皇子府请罪了。”
  赵瑾笑了一声。
  “才挨了安远伯一顿好打,又要收拾心情做好去二皇子府坐冷板凳的准备,难怪他要对世子夫人生气了。”惜夏说着风凉话。
  “二皇子府是何态度?”赵瑾问。
  “二皇子府大门紧闭,似乎都在为难产的宋侧妃忙乱,无人守在门外待客。”
  赵瑾眉梢微挑。
  安远伯夫妻好歹还进了二皇子府的门,他儿子倒好,闭门羹怕是要吃到饱了。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平静中带着无尽暗沉,风也刮得厉害。
  “这……瞧着似乎要下雨了吧?”
  “奴婢瞧着今夜只怕是要下大雨的。”丝雨的声音似乎在忍笑。
  “不知道安远伯给儿子打得见血没……”赵瑾暗自嘀咕。
  “安远伯世子当日不见血,后头二皇子就要叫他见血了。”裴西岭抱着更完衣的糕糕回来,坐下说道。
  “说的也是。”赵瑾赞同开口。
  听了全程的如意似乎听懂了,问道:“所以那个什么世子,身上有伤还要淋雨,叫自己更疼吗?”
  “是呀。”赵瑾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他可真笨!”如意评价道。
  “谁说不是呢。”
  如意和糕糕晚膳也主动得很,自己吃了个半饱后又忙着给赵瑾和裴西岭布起了菜,像是在投喂中得了趣一样。
  赵瑾吃饱后就放下了筷子,坚决不接受投喂,于是俩孩子就可劲儿祸祸亲爹去了。
  ——也该他受罪。
  谁叫他惯着呢。
  一天三顿都吃撑的结果就是大半夜在床上躺都躺不住。
  赵瑾叫丝雨下去熬个开胃药后,就冷眼看他捂着胃在屋里来回走,脸色青白交加。
  “可惜现在外头狂风大作,风雨交加,不能叫你月下散步,得个风雅了。”索性睡不着了,她便下床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凉……”裴西岭伸手捂住杯口,“喝了要胃疼。”就像他一样。
  赵瑾听明白了,放下杯子挑眉开口:“凉的和撑的可不一样。”
  裴西岭嘴角一抽,转身又准备继续散步。
  赵瑾嘴上损他,但还是叫他坐下给揉了揉胃——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第592章 惜夏说的还是保守了
  丝雨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熬好了药端了上来。
  随她一起进屋的还有惜夏。
  “宋侧妃生了?”赵瑾一边将药递给裴西岭,一边猜道。
  “夫人聪慧。”惜夏点头赞了她一句,回道,“宋侧妃于半个时辰前顺利产下一女,母女平安。”
  “那是该道句恭喜。”赵瑾笑了笑。
  “二皇子想要闺女想疯了,可算给他如愿以偿了。”裴西岭放下空碗,眼含欣慰,“他终于不必整日里盯着旁人家的闺女想认义女了。”
  这就单纯是个玩笑话了。
  二皇子唯一一回想认义女只是在裴羡与柔嘉长公主的认亲宴上,还是被秦王世子按头“被想要”的。
  赵瑾看了眼惜夏:“还有话没说完?”
  惜夏点头道:“宋侧妃难产太久,生产后更曾大出血,幸得太医及时施针救治才保住了命,加之她孕期多思,心有郁气,身子损伤太过,以后都不能有孕了。”
  “她只怕不能接受。”赵瑾道。
  本就失了宠,她本人又不是个脑子聪明的,若生个儿子好歹有个依靠——当然二皇子目前唯一的女儿也不会差了去,但只怕她自己难以接受现实。
  尤其还在亏了身子无法再生的情况下。
  “命该如此,与人无尤。”惜夏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本身无法接受的前提下,只怕是要将怨气发泄在旁人身上的。”
  发泄在谁身上呢?
  赵瑾问:“安远伯世子还在二皇子府门口?”
  “在的,连马车都不敢进,只随从勉强撑着伞在为他挡雨。”
  上门请罪若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也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安远伯世子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连这点眉眼高低都看不明白。
  二皇子府的门闭得越紧,他就越是不敢拿乔托大,只怕这会儿连随意回家都不敢了,唯一的借口怕是只能将自己搞惨一点,晕过去顺理成章离开。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她道。
  惜夏与丝雨应是,悄声退下了。
  赵瑾转身摸了摸裴西岭的胃:“好些了没?”
  “好多了。”裴西岭道。
  才喝的药,见效哪有那么快。
  赵瑾默不作声地又陪他转了几圈,这才看到他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吃一堑,长一智。”她打着呵欠回到床上,“该拒绝的时候要懂得拒绝。”
  裴西岭沉默点头。
  赵瑾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毕竟他是苦自己也不苦孩子的那种人。
  即便那“苦孩子”只是没有满足他们“沉重的爱”。
  翌日一早,裴西岭洗漱过后便道:“我今日要回京郊大营了。”
  六皇子还等着他呢。
  赵瑾见他穿戴整齐就准备出门,便道:“用过早膳再走?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闻言,裴西岭面有菜色:“不了,我随便吃些就好。”
  赵瑾便叫丝雨多上了些点心茶果,裴西岭风卷残云般吃完后就匆匆离府了。
  倒也不是为了躲孩子们沉重的爱,而是京郊真有事等着他。
  昨日能回来已经是他心下担忧焦急之故,不回来亲眼看看他不放心,后头可就没有借口再留京了。
  赵瑾今日也忙,用过早膳之后,她也准备去骆府了。
  停灵一般是七日,但因赵瑜是自尽的缘故——这时候多少有些忌讳这点,所以只停三日,过后便要下葬。
  到底是亲姐姐,赵瑾自也要再去看看她的。
  还有骆恬……今日的大热闹,她当然不能错过。
  “我们随母亲一起去吧,姨母过世,我们做小辈的本就不该托大不去。”裴羡开口。
  赵瑾顿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带她和周念慈一起去了。
  她是不愿叫她们去的,因为赵瑜不配,可外头毕竟不清楚个中内情,若裴羡两人不去,落了话柄的反而是她们,于名声到底有损。
  她们到骆府的时候,赵老爷一家人也刚到。
  “姑母,表嫂表姐!”赵沁一看见他们就走上前行礼,然后挽着裴羡的胳膊,亲近十足。
  后头的赵永阳几个小辈也上前见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看着他们,赵瑾心情好了很多。
  赵二哥轴归轴,到底生的三个孩子不错,连最有心思的赵沁都没怎么歪,甭管内里怎么争宠怎么斗,到底面对外人时是一致对外的,也懂得互相扶持帮扶。
  而赵永阳作为大房唯一没歪的独苗苗也很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