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渡口不到一箭之地时,远方忽然尘烟滚滚,好似有一队人马开赴过来。
张天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敌军这么快就追了上来。急忙朝前面不远的渡口跑去。远远便望见一个白头老翁穿着蓑衣背着笠帽,准备摇起一叶扁舟,出水下网打鱼。
张天人末到,声先响,一边奋力摇手叫道:“老人家,你等等。”
那老头好似听到,抬头看看,见前面张天几人快速跑了过来,后面尘土飞扬,一大票官兵在追赶。老头没来由的吓了一大跳,忙解开绳索,准备划船出河,以避免无妄之灾。这可把张天给急坏了,直大声道:“老伯慢点,等一下。”
这时候追兵已快速迫近,并且在马步声中开始听到依稀的声音:“停下……别跑……”等等。
张天一急,使出全身所有力气,来了个100米短跑冲刺,如一阵旋风,朝渡口极速扑去。
老头已开始撑杆,船已慢慢离开渡口,朝河中驶去。
张天已冲到岸边,然后顺势来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扑通“一声到河里,便朝小船飞快游去,如浪里白条,劈波斩浪,很快就追上那小船。一把捉住船板,张天从水里伸出头来,苦苦求道:“老伯,把船掉个头,救救我的那几名兄弟吧。”
老头用力撑着竹篙,身体直哆嗦道:“官爷,你不是要小老头的命吗?”
张天心急如焚回头望去,见剩下的那几名暗影站在岸上频频回头,相信追兵不出几分钟便围上来。
张天见情形已是火燃眉毛,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快速翻上船,再也忍不住捉住老头衣角,恶狠狠道:“老伯,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那老翁见张天眼里射里恐怖的光芒,只感觉自己给他眼神呃食一般,只吓的魂云魄散,连连求饶道:“客官饶命,小老头马上划船过去。”
张天这才松开口他的衣口道:“快点。”
老头慌忙开始撑篙。
这时候几名暗影已经在岸边和对方的前方部队开始激烈交战,对方士兵哪里是这几名暗影的对手,不时被砍翻在地,也有士兵被打落水中,悲声惨叫不绝。只过追兵人数太多了,用车轮战也会把几人累死。
张天心急如焚,对老头大喝道:“驶快点。”自己再一次跳进水里,准备游过去支援他们。
这时候忽然有一敌方领将大手一挥,对方刀盾手、步兵、枪兵马上齐齐后退,然后从后排顶上几队箭弓手,瞄准岸上的暗影几人,一旦箭矢斉飞,定会给射成马蜂窝。
那大将阴阴一笑,大手一挥,喝道:“射。”
在河里拼命游回去的张天极为紧张,大声叫道:“快跳到水里。”
只是没有想到是其中一人竟然不会游泳,张天无奈之下快速上去,一手捉住,两腿猛蹬,完全不用手控制自己身体在水中保持平衡。这时岸上响起一阵怒斥狂骂声,几排弓箭手快速追到岸边,对着水中的一行人一阵狂射。
张天奋力把手中那名不会游泳的暗影推上船,急叫老头划船逃走。自己却一不留神,被乱箭射个正着,背肩和左手臂同时挂彩,鲜血直流,慢慢把洛水染成鲜红色。
已经上船的那么暗影顿时心神惧裂,悲声叫道:“老大。”
张天强忍伤疼,本想奋力爬上船,却忽然感觉眼光一闪,太阳光线反射下,闪着白点疾飞而来。张天顾不上什么,单手一推,把眼前的那么暗影推开,船身激烈的摇晃。自己却因用力过度,身体失去平衡而再次掉入水中,沉了下去,再也没浮上来。只有红波慢慢在水面上阔散出来。
冰冷的感觉一下包围全身,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伤口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消失,接着传来一阵令人头昏目眩的感觉。一阵水泡“咚咚”的往上冒起来,耳边上荡漾起水波的顠动声,几群无忧无虑的鱼儿毫无顾忌的在张天面前游来游去。
张天强忍着身上撕裂般疼痛的伤口,想浮水而来,却看见几名士兵拼命潜水过来,朝船那方向游去。
张天知道千万不能让他们进了船身,要不然弄沉小船。但是,张天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此时又一小分队敌军已朝自己这里游了过来,明显是来捉他的。
强忍身上的伤痛,张天发觉自己的手臂、脚都开始变的沉重起来,平时十分简单的划水动作,今天变的异常困难。身体好似灌了铅一样,每挥一次手臂,几乎都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生命能量正在慢慢的流失。
“我要坚持下去。”这是张天目前唯一的信念。于是乎,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拔水前进。
洛水很宽,水流也不是很急,波平浪静的,这也给张天带来唯一的一点点好处。
张天只会拼命的划,朝船的方向潜了过去。
感觉天空慢慢的暗了,意识渐渐麻木了,身体好像也要散架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天开始浮出了水面,就连追兵什么时候远去、那一叶扁舟什么时候飘离众人的视线,也不得而知。而意识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张天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终于晕死过去了……
然后就一直在官渡河的水面上飘啊飘……隐约见好像看到筠姐泪流满面绝望的样子,悲伤哭泣着,呐喊着,拼命的想伸手拉住自己。可一转眼,又成了晴儿可爱精灵的脸蛋,两眼无助的眼神,如空洞无核的人,在海水飘啊荡着,张天使劲的想伸手拉住她,然后何进那冰冷的眼睛忽然从天空中直射而来,刹那间,天地变色,地动山摇,海上刮起狂风,波涛开始翻滚,接着慕容紫嫣,唐灵儿、邹玉娘等众女凄凉的呼叫声在脑里一一掠过。
经过好似永生永世的痛苦挣扎,一切好像都平静下来了,而自己的灵魂也在大地上开始慢慢消失,魂飞魄散,一却都是那么宁静,那么安祥……
“这是哪里?”张天经过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沉睡后,终于开始慢慢呻吟着苏醒了。
本想动一下,却感觉全身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
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痛苦的呻吟两声,却发现四周静悄悄地可怕。
到这个时候,精神才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
张天睁着茫然的双眼,却发现一阵强烈白光,透过碧罗绸帘,刺的自己眼睛隐隐生疼。过了好久,才慢慢适应下来,并且开始打量四周环境。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张天的大脑细胞开始恢复工作了。不敢相信的是,自己极有可能如电视剧中的狗血情节一样被哪位好心人所救,这让他心中感激不停。
轻轻的转动头,想打量四周环境,却几乎用上自己一身力气,身体极为虚弱。
壁上木板都是由贵重的楠香木材铺成,看起来很新,而且散出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整个房间看起来很华丽,所躺的床也很温暖舒适,显然这间房子是新建而成的,而且主人一定是位富人。
窗外不时传来阵阵嘻笑打闹声,让张天精神大振。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这时候穿屋而进,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盆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她长的颇有几分姿色,眉清目秀,清清爽爽,水灵的大眼光彩照人;一身墨绿萝衣,显的无限青春朝气。
只见她惊愕的望着晕睡好多天的张天正努力的想爬起床,本能吓了一大跳,差点打翻手中的铜盆。赶紧把手中东西放在一边,跑了过来,扶住张天。
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飘进鼻子,张天感觉有着说不出的清爽。这时边上传来一阵关切声道:“公子你醒了呀。”声音十分迷人,就如糖一样甜腻。
张天没回答,只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不过那丫鬟看起来十分兴奋,甜声道:“太好了,小婢马上去通告夫人。”接着不等张天反应过来,把他扶正,摇起金莲碎步,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穿梭而去。
留下在床上的张天脑袋暂时短路中。
不多时,门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便有数人进屋而来,刚才那个丫鬟赫然正在后面,而且一对凤眸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张天。
带头的是一个头发整齐向后梳的油光,身体极为臃肿、肥如肉球的老人。他的年纪很大,但是偏偏却穿着极为花哨昂贵的服饰,显的有些不伦不类。
后面跟着两位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一高一矮,体格相当健壮、彪悍。
“你醒了啊。”那胖老头眯起小眼,几乎成一条缝隙,神情颇为高傲道。
张天不用猜也知道是眼前这个有点讨厌的胖老头救了自己。不过还是弱声感激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谁知那胖子见了张天虚弱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淡淡道:“不用谢我,是我家夫人要救你,你先休息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在说。”
张天心里感觉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提起神恭敬道:“多谢大人。”
胖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离去。
那丫鬟在胖子转身后,脸上带起一丝复杂神情,轻轻瞟了张天一眼,也匆匆离去。
张天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懒的想它。
几天后,张天伤势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不过只限在小小的屋里。
这些日子来,那婢女天天照顾张天的起食饮居,已到了无微不至地步。
一日,张天起床在屋里慢慢行走的,感觉自己精神很好,身上的力气也开始的恢复。脑里忽然一动,想到有好多天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心中一下痒痒起来,忍不住小小翼翼的出屋,想看看外面情况到底如何。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道:“公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啊.”
张天抬起头来,见是那名照顾自己的婢女,正端着药,朝这里过来。可爱小嘴的小嘴轻启,满脸关怀之情。
张天裂嘴笑笑,然后做了一个舒展动作,挺胸道:“差不多了啦,你看我不是很结实吗?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在天天躺在床上,那才真要闷出病来。”
那婢女走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张天,然后“夷”了一声,满脸不信道:“看公子精神是挺好的,可大夫明明说公子最少要休息半旬才能下榻啊。”
张天看她不信的表情,有些洋洋得意道:“也不看我是誰,吾乃九命太岁也。”
“扑哧”看着张天小人得志模样,那婢女忍不住娇笑一声,随既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捂住洁白贝齿,不敢再笑出声来。
张天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嘿嘿两声,道:“你不用捂了,我都看到了。”
那婢女脸蛋一下如团红霞燃烧起来,又像喝醉酒般,羞愧难挡,偏却只能无奈直搓衣角,轻跺金莲。
张天也不想让她太难堪,转移话题道:“不知小姐芳名是?”
那婢女长出一口气,脸上还是有些红潮,欲语还羞道:“小婢娜儿,见过公子。”然后依依做了个万福,让人感觉她很懂礼节。
张天脑里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偏却一时想不起什么,只能奇怪问道:“看你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婢女,倒像是有钱家的小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反过来要别人来服侍你还差不多。”
娜儿脸色一淡,有些伤感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本也是富贾之后,但家中败道,又逢战乱,日浙没落,无奈之下,只能卖身为奴。”
张天脸色有些不自然,暗骂一声自己糊涂道:“实在对不起,在下不应该提起这事。”
望着张天满脸歉意的样子,娜儿嫣然一笑,刚才失落表情一扫而空,带起一丝丝妩媚表情,甜声道:“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能服侍公子,是小婢的荣幸。”(未完待续)